瘟疫终于还是来了,杨仙茅心头一下抽紧了。他立刻写了一套方子,叫药童马上熬药,给所有人服用下。并叫所有人清洗双手,警告每个人,原则上不要跟病人接触,特别是高热病人。
随后杨仙茅来到内宅,马上让刘冬雁搀扶老太太到船上去,把房门关上,任何人都不得入内,并把内宅的丫鬟仆从包括厨师也都带上大船,任何人都不许离开,他们几个就生活在船上。
杨仙茅必须确保老太太的安全,一方面是已经拜人家是干娘,当然要保护母亲的平安,另一方面,唐氏是他的金饭碗,要是老太太有个三长两短,他的这巨额财富就化为乌有了。
同时,杨仙茅叮嘱前院的掌柜,让他将通往后门的房门严格关闭,任何人没有经过严格消毒都不许进入内宅大院。而且所有饮食都要严格检查,食物必须要煮熟。
安排好防御措施之后,杨仙茅摸着下巴沉吟,为什么自己采取了消毒措施城里却还是出现了瘟病?难道是因为自己的药方出了问题吗?应该不会啊。
这药方他有十足的把握,从古书上的多次瘟疫中记载的方剂精选而来。应该有效果,可是事实上却还是出现了瘟疫。
而且这还只是一个开头,谁知道后面死伤会不会成倍的增长。因为瘟疫传播非常快,杨仙茅必须搞清楚,是哪出了问题。
杨仙茅的目光无意中落在了病房一角的水桶上,里面还有半桶药水,是先前来喷药的人,喷完药之后留下的。并交代这两天可以继续喷洒,特别是脏的地方。
他走过去蹲下身查看药水,先前他并没有留意这一点,现在仔细观瞧之下,发觉不对劲。因为这药水相对比较清淡,药味也不够。杨仙茅马上让伙计按照自己消毒药水的配方捡了一副药,熬出来,然后将二者的颜色进行对比,结果明显不一样。
杨仙茅心里有了一个可怕的推测,他必须要去查清楚。杨仙茅立刻吩咐备马车,径直前往城墙北门。
蔡京身为本次抗洪排涝抢险的都指挥使,他办公的地方就在面临洪水威胁最大的北门城楼之上。这城门楼先前为了堵住洪水,已经拆了大半,后来又重新修建了。但是蔡京很少在里面待着,他一般都在工地上,检查各处防洪排涝的情况。
所以杨仙茅来到城门楼时他并不在,但是侍卫马上认出了杨仙茅。因为上次杨仙茅曾经来找过蔡琴说事情,马上很恭敬地接待了他,杨仙茅让侍卫马上去把蔡京找回来,自己有紧急事情跟他商量。
那侍卫不敢耽搁,马上叫来人手分开寻找蔡京。很快就把蔡京找到了,蔡京正在部署挖泥巴装袋送到城墙上来,准备修补坍塌的城墙。
听说杨仙茅来了,赶紧急匆匆的赶了回来。一眼就看见杨仙茅阴沉的脸,不由有些诧异,连忙把杨仙茅请进了城门楼会客厅里坐下。
杨仙茅等侍从上了香茶退出去,把门拉上之后,这才问道:“我问你,我给你的防止瘟疫的药方,你果真是按照药方配的药进行消毒的吗?”
蔡京愣了一下说道:“就是按照药方啊,你还别说,你的药还真管用,喷了之后,到现在都没发生过啥瘟疫。”
“你说实话,我查看过你配的药,跟我按着药方配出来的药的颜色完全不一样,包括气味。说,这到底怎么回事?”
蔡京有些不好意思的讪讪笑了笑说:“这个,的确是我动了点手脚,我觉得这药水需要配的药太多了点。这洒药水嘛,反正把药洒到地上,谁也不知道效果究竟怎么样,也没人来检查。所以我就捡出来一些药,把贵重的药扣出来,只用了两味。这样才能赚到大钱,要不然利润不会有那么高的。杨公子做生意就是要赚钱。这种事情……”
杨仙茅扬手就是一耳光,把蔡京打得从椅子上摔了下去。他捂着顿时肿起来的左脸颊,惊恐的望着杨仙茅。
杨仙茅用手指着他,怒斥道:“你这混蛋,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害死多少人?我告诉你,京城出现瘟疫了!不仅是我的医馆,很多医馆都出现了因为瘟疫而病死的病人。你如果严格按照我的药方配药进行消毒,虽然不敢说不会发生瘟疫,但绝对不会大面积发生的。也不会有很多人染上瘟疫,就算染上了,病情也不会这么重。我一直搞不懂是怎么回事,现在明白了,原来是你偷工减料造成的恶果。该死的东西!”
蔡京惊得跪到了地上,说道:“我不知道会这样啊,杨公子,我马上派人重新配药,我自己出钱,将功赎罪。”
“晚了,一切都晚了!瘟疫已经形成势头,这玩意是有潜伏期的。现在已经有很多人发病,也就是说,很多人都已经染上了瘟疫。”
“亡羊补牢啊,公子,给我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吧。”
到如今也只能这样,杨仙茅怒道:“那好,你赶紧组织重新配药,一定要按我的药方和要求,用配好的药对所有的地方全部进行喷洒,不能留下任何死角,包括每家每户。如果不让进入的,必须采取措施。告诉他们这是消灭瘟疫必须的行动,谁也不许抗拒。必要时可以采取强制手段。另外马上调集全城仵作,把所有瘟疫病死的人全部集中掩埋,不管是谁的尸体。不容许家属抬回去办丧事。特事特办,不要讲什么情面。因瘟疫而死的尸体会继续散发瘟疫,会让更多人染病。尸体一定要集中火化或者深埋。”
杨仙茅说一句,蔡京点一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