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即杨仙茅再次来到水井,想了解一下是否这井水就是导致异样发生的原因。他探头往里瞧着,刚开始并没发现什么异样,但是很快他注意到,这个并不深的水井不时有气泡从下面冒出来,然后在水面裂开,泛出来的味道有一股淡淡的臭鸡蛋的味道。
闻到这个味道,杨仙茅心头一凛。这似乎不是什么正常的味道,现在杨仙茅已经基本能确定了,导致马老六突然发狂和刘二郎的娘子发疯将他砍死的原因,应该都集中在这口水井上。准确的说,是在这口水井所冒出来的水泡上。
杨仙茅之前已经注意到了这水泡,但是当时他没有想到这东西竟然就是罪魁祸首。是什么样的毒从水里冒出来,使得来打水的人由此中毒呢?刘二郎他娘子和那汉子的娘子,平时都是由她们负责来水井担水的,而马老六这之前一直心疼体弱多病的娘子,所以是由他自己来担水。
正是这些人来此打了水,所以才会使得刘二郎的娘子,那汉子的娘子和马老六都因此中毒,变得性格大异。但是这只是一个想法,杨仙茅现在已经无从查证还有没有更多的人也出现这种精神上的异常。因为这时城里的人已经逃走了大半,这附近的屋子都已经空了。
心中有一个大致的推断之后杨仙茅没有再做停留,而是迅速的离开了水井,他现在要立刻前往陇州。
雇不到马车就只有步行了,杨仙茅买了些干粮带在身上。现在金军即将打来,粮食的价格疯一般的往上涨。杨仙茅很是花了一笔钱才买到了够路上吃的粮食,好在杨仙茅原本就对金钱没什么概念,所以也不觉得如何心痛。而那些其他的百姓,花如此重金才买到了一些干粮,一个个都心疼的,哭丧着脸如丧考妣一般。但是若是没有粮食的话,又如何能逃荒呢?所以他们也没得选择。
杨仙茅是往西走,只有一小部分人选择了往西逃难,而大部分人则选择往南。尽管往西逃的人不算多,可是汇集到西城的时候还是形成了一股的人流。因为城门只开了一半,同时要保证出城和进城的人的盘查。
现在军队的盘查也异常的严格,事实上这种盘查已经带有浓厚的敲诈勒索的意味了。搜出来的所谓违禁品堆得跟小山似的,大部分都是值钱的东西,看来这些守城的将士也想利用这最后的机会来大捞一把。杨仙茅看得摇头,这样的军队又如何抵御金军的铁骑呢。
杨仙茅还是比较轻松的通过了城门守卫的检查,然后跟着人流往西而去。往前走了半日,到傍晚时分,杨仙茅正准备跟其他人一样,找个地方歇息。这时他忽然看见,路边有一块空地上已经有一些人在那里搭起了帐篷,看来是准备临时过夜的。
他看见一个汉子在路边不停的冲着行人作揖,还求着什么。不过杨仙茅离得远,听不到真切。待到走近了,杨仙茅终于听清,原来这汉子在央求经过的人,看看谁懂医,能够救一救他父亲,他父亲病重快死了。
杨仙茅正要上前帮忙,这时从帐篷出来一个少女急声叫道:“哥,快来,爹好像不行了!”
那汉子大吃一惊,赶紧转回头跑到了帐篷里。杨仙茅抬眼瞧去,那帐篷倒也不错。从帐篷的质地,用的布料以及刚才这汉子和那女子的衣着来看,这至少是一个小康之家。杨仙茅跟上来,到了帐篷外面探眼望去,就看见帐篷里那汉子正用手抱着一个老头,那老头翻着白眼,喉咙发出呼呼的抽风箱一般的声音。
杨仙茅一听便知道此人应该是得了哮喘,实在喘不过气来。这种情况如果不及时抢救,一定会有生命危险的。于是杨仙茅连忙朗声道:“我是郎中,需要帮忙吗?”
刚才那汉子在路边求人求了半天也没有人进来帮他,也是他时运不济,刚好这里并没有什么郎中从此路过,其他人都爱莫能助。没想到现在终于有郎中愿意来帮忙了,而且人家还主动找到帐篷来,这让两人感激不尽。
那汉子赶紧放下父亲,站起身躬身施礼道:“多谢这位郎中,你快点救救我爹吧。”
杨仙茅知道,对于哮喘病急性发作呼吸困难的病人来说,就诊的时间非常重要,所以哪里还有空闲去寒暄。立刻点头答应,蹲下身,从怀里取出一个竹筒,这里面是他带着的银针。
杨仙茅出手如电,在这老汉的膻中穴、列缺穴、肺俞穴、尺泽穴等穴道入针,用泻法。很快老者急促的哮喘声渐渐平息了下去,呼吸也慢慢恢复正常。原本一直在抹眼泪的那少女终于露出了笑容,一个劲对杨仙茅表示感谢。
杨仙茅针灸完毕收了针后,老汉已经能够正常呼吸了。只是人非常虚弱,连话都说不出来。那汉子忙恭声对杨仙茅说道:“多谢公子,还未请教公子尊姓大名,此大恩大德我们铭刻在心。诊金需要多少?我这就给你。”
杨仙茅摆摆手说:“举手之劳而已,不用了。不过见你父亲这病,似乎不是一天两天了,而且现在他的身体极度虚弱,身上的病只怕也不止这一个吧。还是尽早安顿下来,切不可长途跋涉啊,不然老爷子还会犯病的。”
那汉子感激不已,连连拱手,又叹了口气说道:“是呀,可是有什么办法呢?我们原本是到同州来探亲的,结果亲戚已经跑到南宁去了,我们扑了个空。都怪这可恶的金朝人,我们现在是在往回赶。原本我们到同州来,一来是探望一下亲戚,二来也是想在同州找个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