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酒家,不远处的桌上,一个胖子正坐在那儿,眼睛偷偷地瞄着黎陆的方向。
“嘟……嘟……”
电话突然响了。
胖子连忙接起来:
“齐副会,你找我?”
“我让你拉的人呢?怎么样了?”电话那边传来男声。
“呃……我正在观察他,他就在我附近呢,我发现他可能很有故事啊。”胖子连忙回答。
“你墨迹什么呢!?”男人不耐烦地叫。
“齐副会……不知为啥,我的第六感老告诉我这个人很危险,所以我想再观察……”
“危险个毛,你特么天天靠第六感破案也就罢了,让你拉个人你也靠第六感?一个乳臭未干的学生有什么好危险的,赶紧的!”男声吼。
“哦……”
“对了,我这次打电话是要告诉你,分析部的人出预测报告了,‘花盗’听过没?”男声问。
“听过听过!”
“不出意外的话,这就会是南都发生的下一个刑侦类赏金任务,你提前做些准备,别把任务再给老子丢了。”男声严厉地说。
“是!一定……一定……”胖子连连道。
花盗?
这不就是刚才那路离提到的事吗?
分析部的人分析了好几天的事?那家伙那么简单就判断出来了?
“还有,刚才会长告诉我,你姐来电话问你的情况。”齐副会又说。
“啊?她又来电话啦……”
“专门告诉我们不许惯着你,要是看见你长胖了要拿我们试问,所以你听着昂,好好减肥不许胡吃海喝!明白吗!?”齐副会厉声道。
“额……好……”胖子应。
“就这样。”
那边“咵”的一声挂电话了。
胖子浑身一震,看着自己刚点完的一大桌子菜,陷入了沉思……
……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黎陆和黄巍已经完全进入了吹逼胡侃的阶段。
“你闺女现在怎么样?”
“心儿啊,南都大学上学呢,那丫头对文学感兴趣,学汉语言文学去了。”
“哟,南都大学,考的不错啊。”
“凑合吧,你儿子呢?”
“阿飞那小子不争气,国内好学校也考不上,我给他送镁国去了,现在说是已经在那边上班了。”
“那不错啊,挺好的。”
“好什么啊,那臭小子成天没个正形,在家的时候就知道气我,三天不揍他我都难受,现在出了门就跟死了似的连个动静都没有,哪像你们家心儿这么懂事,离得还近。”
“哈哈哈你这是想儿子了。”
“屁,我才不想那臭小子。”
俩人闲扯着,不时哈哈一笑,碰杯而干。
一杯杯白酒下肚,黄巍醉醺醺地说:
“老黎,我一直有句话想问你。”
“问。”
“你这些年到底研究什么去了?都不见你个人,听说你在研究什么理论。”
“哈,我这个可厉害了,史上最牛逼理论。”黎陆咧着嘴回答,两颊醉红醉红的:“真要是实验成功,能把全~~~世界变个样你信不信?”
他“全”字音拖得老长,显然醉得可以。
“怎么个变法啊?”黄巍好奇。
黎陆板了板脸,一本正经地说:“为天地立心。”
“靠,别跟我整这文绉绉的,说普通话!”黄巍叫。
黎陆歪着头笑:“所谓‘万罪始于私’,老黄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都能第一时间理解他人,明白他人,对他人的想法感同身受,思他人只所思,懂他人之所虑,这个世界会变得如何?”
黄巍怔了一下,摇了摇头。
黎陆提着杯子说:“世上将不再有私欲,不再有罪恶,不再有悲伤,也……不再有遗憾和懊悔,真正的理想国。”
他熏醉的脸上露出一丝罕见的忧郁,也只有在酒精的催动下才能看到黎陆这样的表情。
黄巍神色顿了顿,想起黎陆妻子的事,恍然明白了。
当年的黎陆风华正茂,被誉为心理学界年轻一代的天才,可心爱的妻子却因为抑郁症坠楼而亡,这样的事,换做谁能够接受呢?
可如果是一般的人,悲伤过后,无非是回归平凡的生活。
偏偏黎陆不是个一般的人,他就像是个卧薪尝胆的复仇者,一路追溯悲剧的源泉,竟想把同样的悲剧连根拔起,让世上再也没有这样的遗憾。
黄巍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干脆自己拿起酒杯闷了一杯。
闷完“砰”地一声放下酒杯说:“你们这些搞学术的都是疯子,一言不合就要改变世界,太特么可怕了。”
“啧,怎么就成可怕了。”黎陆不乐意:“这是为人类做贡献,应该叫高尚。”
“好好……是高尚,可你这种高尚的学问,就算研究出来了也普及不了吧?传到全人类,我去,你闹呢,怎么传啊?好学问多的是,学会的能有几个啊。”黄巍质疑。
“简~~~单~~~~~。”黎陆醉呼呼地一挥手:“这个问题我早想过了。你说的那个‘学’,指的是主观学习,这种学永远不可能普及。我追求的不是主观的学,而是生物学层面的——本能。”
“本能?啥意思?”黄巍迷糊。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你现在酒喝多了,是不是想撒尿?”黎陆醉笑着问。
“是啊……”
“这就是本能。”黎陆说。
“嗨,我又不是不懂什么叫本能。”黄巍叫:“这和你那学术有什么关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