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渊一踏进寝宫,便看到季忘背着她站在窗边,顿时心里虚了一下。
也罢,看他能怎么折腾。
“我已经送她回去了,你要怪就怪我。”蓝渊满口不在乎,料准季忘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治罪于她,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孩子,她太了解不过,不管怎么变,善良和孝心是不会变的。
“孩儿让母后费心了。”季忘转过身,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反应倒是出乎意料,蓝渊以为他是心情低落,便安慰道:“母后知道你心里苦,世间莫过情事最为伤人,只是若勉强得来,也不会长久。”
季忘脸上扯出一丝浅笑,沉声道:“那便听您的罢。”
他拍了两下手掌,侯在门外的木菁进了来,匍匐跪地。
他问:“交待你的事可有办妥?”
木菁稍稍立起身子回道:“一百名女子已找齐,全都是姿色上等的妙龄处子。”
季忘朝蓝渊笑道:“母后可还满意?”
蓝渊不懂何意,“你这是要……”
“您不是要我娶妻吗?我便让木菁从人间找了那么多回来,您可以去挑挑几个看着顺眼的儿媳。”
蓝渊怒道:“你怎能作恶!”
“我突然想通了,我们是魔嘛,善良给谁看?谁又会信?从古至今,哪一方帝王为了自己的臣民没有满手鲜血,为何我们杀人就是万恶,天界屠杀我们就是理所当然?”
蓝渊惊愕道:“到底你身体里流着他的血,我怎会奢望你会和你父亲有所不同。罢了,反正我说什么都没用,你以后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不用来问我!”
“您当初不也杀了那么多人,为何今日却说孩儿是作恶?”
不想季忘竟然会讽刺她,蓝渊厉声道:“我不杀他们,他们就会杀了我和你爹!我杀的都是天界那些满口仁义道德的伪君子!”
“不管怎样,这些女子我都会用来练功,而且以后还会有两百个,三百个……”季忘冷道:“若您有觉得不错的,我可以留她在宫中伺候您,顺道填补了魔后的空位。”
蓝渊心里万般失望无奈,不想再听他多言,遂逐了屋内一干人等,独自坐于镜前,拂开那尘封的往事,又一遍一遍回味着恍如隔世的心酸和快乐,看着镜中朝她笑得温柔如水的丈夫自言自语:“季骤,你说孩子像你还是像我……”
酒池肉林,金盏银台,季忘一袭宽松裘袍侧卧于玄铁罗汉榻上,脚下踩着的毛皮毯已是酒渍斑斑,身侧两三佳人环绕,皆是衣不蔽体,池中莺莺燕燕裸逐水间,嬉笑娇嗔不绝于耳。
本来极为恐惧的少女被木菁迷了心智后一个个成了这般荒淫的模样,季忘几杯黄汤下肚,神智也去了大半,他猛地抓住朝他嘴边喂食的柔荑,凑到鼻尖闻了闻,懒懒道:“手不够香。”
那被甩开的女子,一脸委屈退到后边,虽不情愿,也还是换了个人过来。
“奴家打娘胎出来就体带兰花香,主人闻闻,看喜不喜欢?”另一女子把手拂过季忘半开的胸膛,描了一圈季忘的下巴,在他鼻前停住。
季忘轻轻吸了一吸,微阖的双眼稍稍睁大了些,他一手把此女揽入怀中,在她耳边吐气道:“好闻是好闻,可不是我想要的。”
木菁在一旁观察许久,见魔君对眼前的环肥燕瘦仍无动于衷,她拿出一颗药丸交给身侧侍女,掩嘴命令道:“你把此丸放入魔君的酒里。”
看来真的要利用那女子的容貌,魔君才肯就范了。
侍女应声前去。
“你到底是信我了。”印月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木菁叹气:“看不出来咱们主子还是个专情之人。”
“等他尝过了这世上最销魂之事,恐怕也难以守身如玉了。”魍魉面具下的嘴角弯起一个漂亮的弧度,“到时候魔君神功练成,我等攻占了天界,他要什么女人没有,而你亦能只手遮天了。”
印月摸着腰间的白玉萧,眼中隐现柔情。
‘玉儿,你再多等些时候,月哥哥马上就能救你了’
翌日,季忘头痛醒来,思绪混杂,对身侧躺着的女子完全没有任何印象,细细回想,酒醉间似乎看到窦扣笑靥如画的朝他走来,那一声声暖入心扉销魂蚀骨的‘季大哥’让他彻底沦陷……
待清醒些,他走下床洗了把脸,朝门外唤了声,进来的不是下人而是木菁,只见她跪地请罪道:“请魔君原谅木菁的擅作主张。”
季忘心里有数,却生不起气,便摆手让她退下。
本就打算放手,木菁此举算是帮他过了心里的坎。
那床上的女子恢复神智后,显得十分恐慌,抓着被褥缩在床角瑟瑟发抖,而后意识到自己昨夜已被人侵犯,她泪眼满脸竟一咬牙朝墙壁撞去,顿时血流如注,香消玉殒。
他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他而死,季忘闭眼深吸了一口气,心烦意乱地走出寝殿。
——
凌央自那日后真的再也没来看过她,让窦扣觉得是不是当时话说得太重了?不过快刀斩乱麻,断不能让凌央对她存有一丝希望。
从侍女那得知凌央又被带回了陵澜宫,听说敖吟不打算限制他自由了,去留随他,凌央也不知是何想法,竟不离去。
嗜鬯这日来催窦扣打道回府,他以后真的再也不相信她了,幸好此次有惊无险,否则……他想都不敢想后果!还是赶紧把她放在仙尊眼皮底下最为妥当!
“我想去陵澜宫见凌央。”窦扣知道嗜鬯在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