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草需除根!
左旸眼中划过一抹杀意,其实他与这个叫做阿言的姑娘无冤无仇,只不过这姑娘跟着苏百灵这么久,恐怕耳濡目染早已学到了许多苏百灵的为人处世之道,而且可能还是得到了“真传”的那种,否则在这么多弟子与苏百灵的恶毒手段之间,她如何能够在保全自己的前提之下脱颖而出?
而且苏百灵在江湖中做了许多恶事,作为他最得力的弟子之一,这个叫做阿言的姑娘不可能没有参与,说不定为了讨得苏百灵欢心传她武功,还是下手最狠最善于表现的那一个。
这样的人,左旸杀起来并没有什么压力,虽然她现在已经是一个废人,但说起来也还是“无与伦比”境界的高手,最不济也能为他带来一些经验值与修为值,若是运气爆棚爆点什么能卖钱的东西就更好了。
如此思量着,左旸已经拎着长剑一步一步向阿言走去。
“大侠,别、别杀我,我自小无父无母,十三岁乞讨时被苏百灵发现收为弟子,为了有一口饭吃,也为了不受苏百灵责罚,我只能跟着他走南闯北为他做事,这些年我虽然帮他做了很多坏事,但那都只是为了活下去。”
阿言神色慌乱,一边拼命的向后挪动,一边不住的哀求,“我师父苏百灵喜怒无常,我那些师兄弟也心思歹毒,为了受到苏百灵的青睐不择手段互相陷害,我早已厌倦了这种担惊受怕的日子,也曾想过叛门逃走,可是以苏百灵的手段与名声,没有哪个门派会冒险收留我保护我,江湖之大我竟不知该逃往何处,而若是被苏百灵抓回来,我的下场只怕比死还要惨上许多……所以为了活下去,我不敢逃,我只能比我的师兄弟们更善于勾心斗角,更善于阿谀奉承,我只是想活下去啊!”
说到这里,阿言带有哭腔的声音竟还有些激动,音量也提升了不少,晶莹的泪珠顺着光洁的脸颊滑落下来,仿佛是有感而发的真情流露一般。
“……”
将这番话听在耳中,左旸的脸上却没有露出任何表情,只是一步一步的向阿言走去。
就在这个时候。
“等、等一下!”
自打开战之后就一直没有说话,站在一旁随时等待时机想在关键时刻为左旸掠阵、却完全没有找到出手机会的李涵秋忽然伸手挡在了左旸与阿言中间。
看她的表情,显然是对阿言动了恻隐之心。
“怎么了?”
左旸明知故问道。
“公子,能不能……能不能放过她,她虽是苏百灵的弟子,但却并未害过公子,甚至没有与公子动过手,也算是无冤无仇了,更何况她现在已是一个废人,便是真安了什么坏心思,只怕也没有本事找公子寻仇。”
李涵秋起初还略微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硬着头皮一口气将自己想说的话说了出来,说完眼中还露出了一抹类似于请求的目光。
“有些时候,一个人能掀起多大的波澜,并不是武功高低能够决定的。”
左旸直视着李涵秋,语气淡然的说道,“另外,我不得不提醒你,她刚才说的那番话可能未必是实话,或许就是为了骗取你的同情。”
“我说的都是真的,若有半句虚言,我便不得好死!”
阿言见事情似乎有了转机,连忙在后面对李涵秋起誓。
这就是她这么多年跟随苏百灵染上的恶习,那叫一个见缝插针,然而这时候来发这个誓却未必是好事,别人不知道,左旸却只会觉得这个姑娘目的性太强心思太重,绝不会与她深交,更不会将她当做自己人。
“公子,我相信她说的是真的。”
李涵秋眼眶却微微泛红,依旧坚持对左旸说道,“我自小也是没了父母,十多岁时被师父收为弟子,我能理解她的感受,那种寄人篱下的处境让我们不得不时时刻刻都小心翼翼……不管怎么样,求公子放过她,给她一次为自己而活的机会,如果有一天,她做了危害公子或是天理不容的事,我会亲自动手杀了她,不劳公子动手。”
见李涵秋如此坚持,再加上阿言对于他而言本来就是个可有可无的n,左旸略微思量了一下,终于将【非攻】收了起来,笑道:“既然李女侠已经将话说到了这个份上,我便卖李女侠一个人情,还不谢过李女侠?”
“谢姐姐救命之恩,阿言今生愿为奴为婢,报答姐姐的恩情。”
阿言自是连忙低头拜谢,口中一口一个姐姐,叫的不知道有多亲昵,就仿佛失散多年的亲姐妹一般。
李涵秋感激的看了左旸一眼,这才对阿言说道:“不必谢我,也不必为奴为婢,我只将你安全带出西域,那时你应该已经恢复了体力,以后的路要如何走便看你自己的了。”
“姐姐不要我,我却跟定姐姐了,这世间姐姐是第一个真心对我的人,从今日起,我也只真心对姐姐一人,有人要杀姐姐便要先杀了我,姐姐要杀谁,那谁便是我的死敌。”
阿言却是情真意切的道,“请姐姐放心,我绝不会拖姐姐的后腿,姐姐有所不知,苏百灵的【化功大法】虽然厉害,但其实并不能永远将我的功力抹去,只需修养一段时间恢复了元气,我的武功便又会回来了。”
肯将这么重要的事说出来,可以看得出来,阿言确实是真心认下了李涵秋这个姐姐。
有时受过伤害,又在极为复杂的环境中成长的人,情感反倒可能要比普通人更加单纯,因为没有人比他们更懂得真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