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行车越来越近,南宫仕甚至看清了,骑在后边一辆车的的人,留着分头,长相英俊。
啊,郎秀。
“站住——”骑在车上的特务,象恶狼似的叫唤起来。
“站住,投降吧——”
“叭,叭,”敌人开枪了。
南宫仕和两个姑娘趴在地上,利用一个庄稼地里的水沟作掩护,开枪还击。
“叭,”南宫仕的马步枪,打倒了一个。
“叭叭叭,”腊月和翠娥的手枪,同时开火。自行车队一阵纷乱,特务们都跳下车子。
“叭叭叭叭,”特务们开枪了,子弹,噼呖叭啦响成一片。
“啾啾啾——”子弹溜子从头顶飞过。
南宫仕知道,凭着自己这三个人,在平原空旷地带,是顶不住敌人进攻的,他瞪大眼睛,努力寻找郎秀的身影,心里想:“若是一枪把郎秀击毙,就好办了。”
可是,他找不到郎秀的影子。这家伙,真的打起仗来,又躲到后面去了。
“撤,”南宫仕命令道。
三个人,边打枪,边猫着腰后撤。
便衣队嗷嗷乱叫着,疯狂地冲过来。
“叭叭叭,”敌人的火力,越来越猛。十余支驳壳枪的射击,火力如同机关枪。
腊月和翠娥,射击技术很差,根本就打不准。
南宫仕瞄准,又打倒了一个,但是,始终找不到郎秀的影子。
突然,从敌人的侧后,传来枪声,“叭叭,叭,”
正在朝着南宫仕进攻的敌人,忽然一乱。
南宫仕却是心里大喜,他正难以摆脱敌人,突然遇到增援,立刻精神大振。
“腊月,翠娥,跟我打过去。”
他将“撤退”当即改成了“冲锋”。
他浑身发软,头晕目眩,却完全不管不顾,带着两个“女兵”,面对优势的强敌,竟然发起了“冲锋”。
这看起来有些可笑,更有些“疯狂”的举动,竟然立刻有了效果。
南宫仕和腊月、翠娥突然转身冲锋,再加上侧面有敌人袭击,骤然使这十几个便衣队员,乱了阵脚。
跟八路军作战的苦头,他们是尝到过的。
这些人,完全不可用常理去推断,他们就象一群不知道疲惫,不害怕伤亡的猛虎,豹子,以一当十,勇不可当。
区区一个单枪匹马的南宫仕,从早晨就开始追捕,不但没捉到,还死伤了好几个人。这个可恨又可怕的南宫仕,他简直就是个难以理喻的怪物。
现在,八路军又增援了,特务们都心里发虚了,这……这个仗,还能打下去吗?
便衣队,并不是作战部队,他们遇到真正的战斗,很快便瓦解了战斗意志。
一辆辆自行车,纷纷推起来,逃跑了。
“叭,叭,”南宫仕又打了两枪,看着便衣队特务飞一般地没命奔逃,活脱脱象丧家之犬,狼狈不堪。
他“嘿嘿”地笑了笑。
又是一阵头晕目眩,袭了上来。
他趴在了地上。
“大队长,”翠娥奔过来。
南宫仕稳了稳心神,忍着头痛,咬咬牙,挺身站起来。
他看见,远处,好几个人影,正朝自己跑过来。
那是谁?一定是自己的同志,他心里涌过一阵暖流。
看清了,跑在前面的人,五大三粗,举着一支步枪,那是董二愣。
后边,是谁呢?南宫仕心里的喜悦,象潮水般涌上来,他想张嘴呼喊,可突然眼前一黑,又晕了过去。
…………
等南宫仕再睁开眼睛,发现躺在房间里的床上。
对面墙上,挂着一个竖条幅,写着个“佛”字。
哦,原来这里是白果寺。
一定是同志们,把自己给背到白果寺里来了。他动了动身子,发现身上的衣服,也换过了,头上扎着厚厚的绷带。
门开了,董二愣和腊月走进来。
“南宫哥,你醒了,”腊月高兴地叫道。她将一个竹篮子,放在桌子上,打开竹篮,里面冒出热气,一股香气,溢了出来。
“给,翠娥姐做的面条。”
南宫仕的肚子,咕咕叫起来,但他更关心的,是队伍怎么样了,挣扎着爬起来,问道:“二愣,你们一共几个人?看见政委他们了吗?”
“没有啊,”董二愣愣头愣脑地说:“咳,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们了呢……”
董二愣是个粗枝大叶的汉子,说话也没个条理,南宫仕问了半天,总算弄明白了原委。
原来,董二愣带来的这几个人,并不是县大队的队员。
那天,在牛头疃突围战斗中,董二愣和大家失散了。
他在黑茫茫的夜里一通乱跑,自己也不知道跑到了什么地方,稀里糊涂,和一群“跑反”的老百姓,凑到了一起。
到天亮的时候,他想去找队伍,可是,又遇到了敌人的大队人马,把这些老百姓,不分青红皂白,都给抓了起来。董二愣没办法,悄悄把枪藏起来,跟老百姓一起,被敌人抓走了。
敌人这是“抓丁”。
董二愣被押到了城里。
通过筛选,甄别,敌人留下了一部分年轻力壮的“壮丁”,这其中就有董二愣。
但是,董二愣哪里肯给敌人当“壮丁”?他时刻准备逃跑。恰好,一起被抓的人里面,有个叫“老康”的人,是个医生,鼓动大家说:“趁着还没给押到壮丁训练营里,赶紧跑,还来得及。”
董二愣带头响应,“没错,大家一起跑,说什么不能给敌人当兵。”
于是,在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