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愁眉苦脸的人,正是慈慧和尚。
“太君,最近作战行动,一再失利,我想,这里边有些情况,不太对头。”
宫崎愣了一下,问道:“什么的不对头?”
“太君,最近一个时期,我派出了数路秘密侦察哨,探听敌人行踪,其中,野狼二号派出的一只小狼,混进了县大队……”
便衣队长郎秀,坐在下面,听着慈慧阴阳怪气的声音,心里满不是滋味。
最近,郎秀已经挨了宫崎好几回训斥了。
他率队出击了好几回,每次都失利,损兵折将,还把南宫仕给放跑了。惹得宫崎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骂他:“浑蛋,”“八格牙路。”
但这能怪他郎秀么?
南宫仕是什么人?
若是这么好抓,你宫崎有本事,给我抓抓看。
但是,慈慧和尚,却是一直挺受宫崎赏识,在几次作战会议上,凡是慈慧献的计,宫崎往往言听计从,然后冲着别人咆哮,“郎秀,你就照着慈慧说的办……”
现在,这头老秃驴,又要放什么屁?
慈慧继续说道:“……这头小狼,本来已经侦察好了南宫仕县大队的行踪,但是,却不知为何,在我军秘密发兵围剿的时候,南宫仕突然逃窜,显然,他是获悉了我们的情报……”
“嗯……你的,继续讲。”
“太君,这就奇怪了,咱们的行动,是非常秘密的,敌人怎么会知道得这么快?”
他这么一说,满会场的敌伪军官,全都凛然起来。
慈慧这话,矛头指向谁?
郎秀气得心里大骂,“王八蛋老秃驴,你话里加盐,什么意思?难道说别人是内奸么?”
果然,慈慧下面的话,就更让大家心头颤栗了。
“太君,我们中国,有句古话,堡垒,最容易从内部攻破。若是从我们内部走漏了消息,那……可就太可怕了。我怀疑……”
会场里,空气似乎凝滞了。
慈慧停下了。他眼珠转了转,象是感觉到满场人那些愤恨的目光,犹如芒刺,咧开嘴,也不知道是做了个“哭”还是“笑”的表情,话锋一转:
“我倒不是说,哪位同仁,便是内奸,但是,泄密,乃是军事上最大的忌讳,若想战胜敌人,就必须保守秘密……”
郎秀在心里破口大骂,“你奶奶个头,你不还是在说,别人是内奸么?”
慈慧坐下了。
他这一番话,让在场的每个人,都更加别扭,并生出一丝丝恐慌。
宫崎又开始踱起步来。
他的军用皮靴,踏在青砖地面上,象是敲打在一群伪军军官的心上。
“郎秀,你的说说。”
怕什么,来什么,宫崎又点到自己头上了。
郎秀心里一阵发紧,他干咳了一声,站起身来。
“……太君,我认为关键问题,还是得抓住南宫仕,您想,外面来的八路军主力,还不是奔着南宫仕来的么?因此,摸清了南宫仕的行踪,便能摸得着八路主力的线索……”
“嗯,”宫崎点了点头。
郎秀悄悄抹了把脑门上的汗。
宫崎停下脚步,“慈慧,你继续派野狼二号,进行秘密侦察,不,不光侦察南宫仕,还要侦察我们内部,如果有内奸,一定要揪出来。”
“是。”
宫崎把头转向郎秀。
“郎队长,你要配合慈慧大师的行动,与他携手合作,同心同德,侦察南宫仕的行踪。”
“是。”
…………
散了会,郎秀心情郁闷,他来到庞天辉的住处。
庞天辉最近日子也不好过,手下的部队,接连被歼灭,出去围剿,又处处扑空。
还整天挨日本人的训斥。
“郎老弟,来来来,咱们哥俩喝两杯。”
两个人对坐桌旁,喝起酒来。
郎秀满腹酸苦,他对庞天辉发牢骚说:“庞兄,屋漏偏遭连阴雨,喝口凉水也塞牙呀。”
“此话怎讲?”
郎秀一脸尖酸地说:“老兄,你还听不出来么?有人在跟咱们使暗枪呢。”
“你说……慈慧?”
“哼,庞兄,你听听,说的这都叫什么话?什么叫堡垒最容易从内部攻破?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宫崎,咱们这些人,不忠于日本人,就他慈慧老秃驴,是好人么?”
“嗯……”
“庞兄,咱们出外作战,枪林弹雨里钻来钻去,谁容易?指不定哪天,吃饭的脑袋瓜子,就搬家了,这也罢了,慈慧这个老王八,还在日本人面前捣鬼奏本,挑拨离间,那话,他是冲谁说呢?”
“奶奶的,”庞天辉被郎秀鼓起了火,骂起街来,“没错,咱们哥们在外面东挡西杀,还得被他们在背后使阴风,奶奶个球,哪天把老子逼急了,敲了他个狗娘养的。”
郎秀喝了两盅酒,眼睛象狼一样红,喷着酒气说:“庞兄,慈慧开口闭口,便是他的劳什子‘野狼二号’,吹了半天,他那些小狼,又搞出什么名堂来了?”
“哼,还不是吹牛。”
“就是,庞兄,就说这回吧,慈慧派的那头小狼,据说被南宫仕给抓住了,却不知道怎么一鼓捣,又逃了回来,这个,我可有点奇怪了,那南宫仕是什么货色?他会让逮起来的奸细,再全须全尾地逃回来?”
“嗯……有道理,净吹他奶奶的法螺。”
“这里,你说有疑问没有?”
“有,太有了,王八蛋,贼秃子,指桑骂槐,说别人是内奸,我看,这他奶奶的就是贼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