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追着宫崎打”,大家都一致同意。
有人说:“打千户镇,揍宋富贵这个兔崽子。”有人说:“打擂鼓岭,这帮王八蛋,三天两头出来抢东西,净糟害老百姓。”
焦顺站了起来,“我说两句。”
大家都安静下来。焦顺不光枪法好,而且在战斗中冷静觉着,勇于担当硬任务,平时很受大家尊敬。
焦顺朝大家微笑了一下,“眼下,仍然是敌强我弱,县大队虽然连打了几个胜仗,但是,元气还没有恢复。”
他说的,是实情。
焦顺继续说:“因此,这一仗,无论打谁,都难以硬攻,还是应该拣弱处下手,拣软柿子捏,遵循从易到难的原则。”
他的话挺有道理,很多人点头。
霍阴阳站起来,“我不同意。”
焦顺脸上有些尴尬。
霍阴阳说:“要打,就得拣痛处,给宫崎挠挠痒痒,有什么用?要打,就往死里揍,打得宫崎喘不过气来。”
会场上热闹起来,大家议论纷纷。
两种截然相反的意见,听起来似乎都对。
管波吸着烟袋,笑mī_mī地沉默不语。这样热烈讨论的局面,正是发扬军事民主,提高军事素养的最好方式。
他注意到,南宫仕并没发言,而是也象自己一样,笑mī_mī地看着。
嗯,这个年轻的指挥员,越来越成熟。
姜水生站起来,挺了挺胸脯,“我基本上同意阴阳的意见。县大队的威风,是打出来的,咱们只要出动,那就是下山的老虎,无论咬到宫崎哪个部位,都得让它掉皮掉肉,痛不可当,因此,得拣宫崎最痛的地方,最难受的地方……”
“好,”人们又鼓噪起来。
讨论了一会,大家把目光都瞅向南宫仕。
南宫仕站起来,“我的意见是打擂鼓岭。”
这话说得干脆果决,显然,他是深思熟虑过了。
“擂鼓岭和千户镇,互为犄角,经常给咱们造成威胁,就象个烂疮,动不动就痛,这回,咱们把它砸掉。”
“好。”
南宫仕笑了笑,“不过,老焦说得对,打仗必须谨慎,咱们的力量还不大,擂鼓岭兵力比咱们多,又有支援,硬攻,只怕费劲。就算是逮一头猪,也还得费点子力气哩。”
“哈哈哈……”
南宫仕也笑,他晃了晃宽宽的脑门儿,“何况,宫崎毕竟比猪难对付得多……哈哈……因此,我琢磨着,这一仗,咱们给宫崎摆个**阵。”
**阵?
大家都收住了笑。
南宫仕说:“咱们把进攻,改为围困。”
焦顺一边抽着烟思索,一边点点头,“嗯,有道理,围困,围点打援,或是把敌人引出来,嗯,行。”
南宫仕嘿嘿一笑,眼睛狡黠地眨了眨,“大家想想,围困擂鼓岭,敌人就象喉咙里扎了根刺,不管,扎得慌,管吧,也扎得慌……”
“不可能不管,”焦顺插嘴道。
“那,不论他们是增援,还是突围,都会给咱们造成可乘之机,在擂鼓岭的群山上,摆他一个**阵,是牵驴,还是赶猪,那就得看咱们的兴趣了。”
“哈哈,”霍阴阳笑了,摇头晃脑地说道:“摆阵,我最拿手了,是五形阵,还是八卦阵,咱们应有尽有,管足管够,保证把宫崎给绕蒙圈。”
“哈哈哈……”
…………
队伍出发了。
三个小队集合起来,开往擂鼓岭。
近百人的队伍,分成前后两队,南宫仕带着一小队,走在前面,深秋枯黄的原野,萧瑟的山岭,有些地方,还留着战火焚烧的痕迹。
忽然队伍后尾,引起一阵骚动。
“大队长,有情况。”
南宫仕迅速向后跑去。
后面带队的姜水生跑过来,“有情况,有一队自行车。”
自行车,那多半是敌人的便衣队。
南宫仕兴奋起来,如果能把便衣队抓住,可就搂草打兔子——拣了大便宜了,他立刻命令道:“全体隐蔽。”
战士们“哗”的一声,立刻散开,分散隐蔽在路旁的沟坎、山坡后面。
大路尽头,飞快地驰过来一阵自行车,远远望去,约摸有十几辆。
“准备战斗,”南宫仕拔出驳壳枪。
忽然,自行车队,放慢了速度。
焦顺凑上来,“大队长,不好,他们发现了。”
南宫仕当机立断,“老焦,把你的神枪队拉上来。”
“是,”
一小队里的十来个特等射手,迅速集中起来。
前面,那些骑自行车的人,都下了车子,显然,他们察觉了异样,准备逃跑了。
那些人在搬动车子,掉转方向。
南宫仕大喝一声:“打。”
十余支步枪,一齐开了火,“叭,叭,叭,”一阵子弹飞出去。
这些射手,都是焦顺一手训练出来的,个个百发百中。
自行车队登时一片混乱,“哐当哐当,”一连倒下好几辆。
“叭叭叭,”那些骑自行车的人,也开枪了,他们拿的全是手枪,射程近,精度低,再加上惊慌失措,子弹乱纷纷地飞向四面八方。
“叭,叭叭,”神枪队又射出第二排子弹。
自行车上的敌人,连还击也顾不得了,一个个骑上车子,拼命转身飞逃。
“追,”南宫仕喊道。
大家一声呐喊,站起身来,提脚便追,田野里,山坡上,一片呐喊声。
自行车队,沿路飞驰,头也不回,毕竟他们速度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