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仕带了两个小队的人马,埋伏在山坡上。
谁也拿不准,到底敌人会不会出来。
霍阴阳说:“这事儿,算是摸着脚脖子号脉——没准儿。鬼子这些天被咱们打怕了,都缩在据点里冬眠,他们肯轻易被简老师引出来?”
好多战士,也议论纷纷,七嘴八舌。
只有焦顺不急不躁,平平静静,他说:“我觉得能成。”
“为什么?”霍阴阳问他。
“不为什么,感觉。”
快中午的时候,前面远远地开过来一溜骑着自行车的队伍。
霍阴阳拿望远镜观察一阵,兴奋地跑过来,“嘿,老焦,你感觉真准啊,来了,来了。”
望远镜的光圈里,这队骑自行车的人马,约有二十多人,霍阴阳一眼便认出来,这是便衣队。
“好啊,你奶奶的,又是郎秀,这回,说什么也不能再让他逃掉了。”
南宫仕命令道:“注意隐蔽,准备战斗。”
他隐在一丛枯草后面,拿望远镜反复观察。
不对呀,简老师呢?
每辆自行车上,都骑着一个便衣特务,他们象平常一样,飞快地蹬着自行车。
简华没来?
南宫仕心里一沉。他再次下令:“隐蔽,没有命令不准开枪。”
自行车队,越来越近了,这些便衣队的特务们,快进入山里的时候,明显加了小心,左顾右盼,拉开距离。
县大队的战士们,静静地趴在山坡上,用枯草山石挡住身形,一动不动。
霍阴阳趴在南宫仕旁边,瞪大了眼睛,他小声说道:“大队长,快看,那是郎秀……这个王八蛋。”
“嗯。”
南宫仕也看见郎秀了。
这家伙躲在队伍后尾,一边骑车,一边左右张望,一脸戒备,分头下那对眼睛,滴溜溜乱转。
南宫仕一手举着望远镜,一手握着驳壳枪,他咬了咬牙。
若是发出开枪的命令,肯定能把郎秀乱枪击毙。
可是,用望远镜反复观察,始终没找到简华的身影。
南宫仕失望了。
霍阴阳朝他望着。
南宫仕摇了摇头。
不,不能打。哪怕是错过歼灭便衣队,也不能打草惊蛇。
眼看着,这支自行车的队伍,从眼皮底下,飞快地骑了过去。
霍阴阳满脸遗憾,用拳头一砸眼前的山坡,“嘿。”
战士们也和霍阴阳一样,对于放跑了郎秀,议论纷纷,有的说:“可惜,西瓜还没拣着,芝麻先丢了。”有的说:“还来得及,等郎秀回来的时候,再收拾也不迟。”
南宫仕心里也有些懊恼,他反复琢磨,敌人,搞的是什么名堂呢?简华在敌窟里,到底经历了怎么样的过程?他到底有没有能力和机智,让敌人上钩呢?
山风吹过来,山坡上刮起阵阵风沙。
远处的一切,都变得有些模糊不清。
南宫仕坚信,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
一会,包小乐跑了过来,“大队长,来了,又来了。”
南宫仕猛地兴奋起来,他拿着望远镜,朝远方望去。
光圈里,远方出现了一溜烟尘。
五辆摩托车,引擎轰鸣着,正在飞快地沿着山路,向这边疾驶过来。
“嗡——”引擎声越来越响。
摩托车是三轮挎斗,每辆摩托车上,都坐着三个日本鬼子,驾驶员负责开车,另外两个,都端着步枪。
“同志们,隐蔽,准备战斗。”
那只摩托车队伍,走上山路了,因为道路崎岖,明显减缓了速度,慢慢地,越看越清楚,中间那辆车上,挎斗里坐着一个用绳子绑着的中年人。
那是简华。
他身上的青色长衫,破了好几处,那是被皮鞭的,脸上,也出现了一道道的伤痕,显然,他在敌人面前,经受了刑罚。
好,好样的,简华把敌人给成功的引出来了。
南宫仕紧紧握着驳壳枪,一阵心花怒放。自己的坚持没有错,对简华的信任,也没有错。简华凭着智慧与勇敢,一定是和凶恶的鬼子斗智斗勇之后,实现了自己的计划。
他忽然明白了,郎秀的便衣队,是在给鬼子趟路。
狡猾的敌人。
摩托车队,进入了伏击圈。
南宫仕猛地爬起身来,把手里的驳壳枪一甩,朝着最前面一辆摩托车,打了一个点射。
“叭叭叭,”
驳壳枪在手里跳动着,一串子弹飞出去。
那辆摩托车,猛地打了个横,失去了控制,拐向旁边的山坡,颠了两下,翻了车。
“叭,叭叭叭,”埋伏在坡上的战士们,都从隐蔽位置后面,爬出来开了枪。
一阵劈头盖脸的弹雨,五辆摩托车,全都给打翻了。
鬼子们陡遇阻击,一阵乱嚷乱叫,两三个鬼子栽倒在地上,其余的,哇哇怪叫着,跳下车来,举着手里的枪,向坡上射击。
本来,县大队出动了两个小队,以现在的火力,一个齐射,便能把这些鬼子,全给报销,但是,大家怕伤了简华,枪打得都很谨慎。手榴弹更是没人敢用。
机关枪,一直哑火,一枪没放。
鬼子们反击了,他们一边射击,一边向后撤退。
两个没被打死的摩托车驾驶员,想把翻倒的摩托车推起来,焦顺和另外两个神枪手,“叭叭,”几枪,那俩鬼子仰面栽倒。
忽然,焦顺注意到,其中一个鬼子,正在举起手枪,向一辆翻倒的摩托车瞄准。
那辆摩托车,正是中间那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