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海里钻出来的这个人,在火堆旁烤着身子。
南宫仕提着手枪,问道:“你是谁?”
“我……我是疤瘌李……”这人连冷带怕,说话哆嗦。
“疤瘌李”这个外号,倒是挺适合他,这人脸上的伤疤,把整个脸型都弄得七扭八歪,夜色下望过去,简直象个恶鬼。
南宫仕搜了搜疤瘌李的身上,除了一副用于赌博的骨牌,没搜出什么东西。
“刚才那船上,是怎么回事?”
疤瘌李哆哆嗦嗦地说:“报……报告长官,黑爷……就是黑太岁,我们……我们……”
“那船是黑太岁的?”
“是……不,黑爷不在船上,是二爷和三爷……火并……”
疤瘌李哆嗦了半天,烤了一阵火,总算暖和过来了,他战战兢兢地交待了刚才船上响枪的经过。
原来,黑太岁是个凶恶狠毒的人,御下极苛,手下的海匪,也是各怀心事,这几天,海匪里的二当家、三当家,因为利益纷争,和黑太岁之间,频起摩擦。
到这座孤岛上奉命取金银箱的海匪,意外被南宫仕打散,宝箱失落,引起了海匪内部又一次内讧。
黑太岁以为是二当家故意反水,独吞了金银箱,因此拉拢三当家,暗下狠手。
二当家也不是吃素的,率手下迎战,他们在远海,胡乱打了一通,杀得七零八落。
今天晚上,来到海边的这只船,本打算上岛停歇加水,可是,船上的众匪,又闹起内乱来,大家互相火并,二当家和三当家手下,乱战一团,手忙脚乱中,疤瘌李跌落海中。
船,在众匪的乱战中,又驶向远海了。
南宫仕听了个大概,也没弄太明白。他懒得再去分辨土匪内讧的详情,皱着眉头说:“疤瘌李,现在黑太岁、二当家他们都去哪儿了?还会不会回来。”
“不……不知道,我只是个扯帆的。”
郝大鹏哼了一声,“你落水了,二当家为什么不救你?一看就是在扯谎。”
“冤枉……”疤瘌李叫唤起来,“长官,象黑爷、二当家他们,都心黑手黑,一个帆手落水,他们哪里会用眼睛去夹?再说了,这条船上,大家正在火并,二当家早就怀疑我是黑爷的人……”
“得了得了,”南宫仕打断他,“少提你们那些烂事,我问你,金银箱既然丢了,为什么不早来取?”
“这个……这两天,大家都忙着打架,死了好几个人,就……顾不得了。”
疤瘌李说得是真是假,南宫仕也难以判定,看看他的身子暖和过来了,南宫仕用一条绳子,将疤瘌李捆起来。
“长官……饶命。”
“不杀你,好好呆着,等明天,你带着我回大陆去。”
“是,谢谢长官。”
捉了这个俘虏,让南宫仕和郝大鹏非常高兴,海匪熟悉海上路径,明天便可乘了舢板,返回大陆了。
忽然南宫仕想到那个金银箱,他问疤瘌他,“金银箱到底是怎么回事?”
疤瘌李眨了眨眼,“不知道。”
南宫仕将脸一沉,伸手拔出腰里的短剑,“疤瘌李,既然不知道,那就在你的脖子上,再添一道疤,脑袋不用长在脖子上了。”
“冤枉啊——”疤瘌李大叫起来,“长官,真不知道啊,是这么回事,金银箱本来不是我们的。”
“那是谁的?”
“这只箱子,据二当家说,原来是红毛鬼的……”
“红毛鬼?”
“对,红毛鬼是个老海贼了,听说有六十多岁,有人说他是外国人……不不,我没见过,前些天的时候,黑爷逮着了一个飞贼,恰好是红毛鬼的手下,酷刑之下,那人招供说,红毛鬼有只金银箱,就藏在牛头岛……”
“牛头岛?”南宫仕问:“就是这座小岛么?”
“嗯……是的,”
原来这座小岛,名字叫做牛头岛。
疤瘌李继续说:“有关金银箱的传说,以前就曾经有过,说是里面满是金银珠宝,价值连城……黑爷一听,自然欢喜,但他是个疑心很重的人,怕二当家染指,因此悄悄派了一只船,假作追寻梅花党的下落,到牛头岛上来取宝……”
“疤瘌李,”南宫仕怒道:“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说不知道,再敢装傻,必砍脑袋。”
“是……长官,真不知道哇,这些都是传说,黑爷他们生怕别人抢了财,都严密封口,金银箱,我只听二当家说过两句,说是除了珠宝,里边还藏着神秘的藏宝图……长官,我就听说了这些,真是不知道哇……”
“藏宝图?”
“是啊,那红毛鬼是老海贼了,据说财宝无数,又喜欢装神弄鬼……话又说回来,谁知道藏宝图的事,是真还是假……”
问来问去,疤瘌李也只能说出这么多了,而且这人说话颠三倒四,忽东忽西,南宫仕骂道:“你小子嘴巴到底有个准儿没有,奶奶的。”
“是,是,当年,就是因为这张嘴,没轻没重,让人砍了两刀,毁了容,差点丢了命。”
“哈哈,应该。”
南宫仕将疤瘌李捆在石窝后,用手枪指点着他的脑门儿,“疤瘌李,好好听话,明天咱们回陆上去,你重新做人,就饶你一条命。”
“是,我一定,我是个老实人,一定听话……”
…………
第二天,南宫仕和郝大鹏押了疤瘌李,正要驾驶小舢板离开牛头岛,远处的海面上,开来了一只船。
郝大鹏说:“糟糕,可能是黑太岁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