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碧瑶从汪家出来以后,走在寒风飒飒的大街上,让冷风吹着,倒觉得轻松了许多。
她想起陈翠姑说起“南宫仕”这三个字的时候,那副咬牙切齿的神情,觉得心里一阵后怕。
这些凶恶的敌人,无时无刻,不在挖空心思对付南宫仕。
她没弄明白,为什么陈翠姑说“用歌声杀死南宫仕”,她是顺嘴瞎冒,解解恨,还是认真的呢?
不,这件事不能马虎,必须告诉南宫仕。
她拐了个弯,走向孤竹饭馆。
进入了孤竹饭馆,见到了钱忠厚、秋雪,何碧瑶觉得松了一口气,呵了呵冰冷的双手,同大家打招呼。秋雪看她脸色通红,“何小姐,冻着了吧,快到火炉旁边歇歇。”
“没事,秋雪,我要给南宫仕写一封信,麻烦你转给他,好吗?”
“好的好的,”秋雪给她找来了纸笔。
何碧瑶坐下来给南宫仕写信。
“南宫,宋翰约我参加合唱团,他们年底举办庆祝大会。我想,也许可以探听些消息,便答应了,可以吗?另外,我遇到了一个叫‘陈翠姑’的女人,她在对付你,说什么‘用歌声杀死你’,我没弄明白。
你一定要小心,他们处心积虑,时刻想害你。
我会继续打探消息。瑶。”
写完了,她想了想,又在自己的签名后面,画了一个小小的心形图案。
何碧瑶舒了一口气,她知道南宫仕不通文墨,因此尽量写成大白话,少用词汇。
看着信的末尾画的那个小小的“心”形,她的心里涌上一股甜甜的幸福,脸上也有些发烧,赶紧把信给折了起来。
秋雪给何碧瑶端来一碗热汤,“何小姐……”
何碧瑶赶紧说:“你别……你叫我碧瑶就好了。”
“好的,碧瑶,我正要到乡下去呢,听说,南宫大队长他们,已经回来了,钱叔叔派我去送情报。”
“他回来了?”何碧瑶一阵惊喜。
“嗯,”秋雪答应了一声,她犹豫了一下,有些话,没有对何碧瑶说。
南宫仕被免职了。
这个消息让大家惊异又突然。
钱忠厚在说起这事的时候,一脸的忧虑和气愤,秋雪也是异常诧异。
可是这事,能对何碧瑶说吗?
秋雪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住了。
毕竟这是八路军内部的事,不宜外传。再说了,看着何碧瑶提起南宫仕来那副幸福的神情,秋雪也不忍心告诉她。
何碧瑶并没发现秋雪的犹豫,她坐在桌旁,喝着热乎乎的汤,想象着南宫仕读信时的神态,脸上洋溢起幸福的微笑……
…………
秋雪挎着个包袱,走出城外。
她身上揣着钱忠厚撰写的有关近期敌情的情报,还有何碧瑶那封信。
钱忠厚嘱咐她:“一定要交给管政委,或是南宫仕,不许交给别人。”
对于南宫仕被免职,秋雪也是搞不明白,这么好的县大队长,为什么让人家给撤了?她问钱忠厚,钱忠厚只是摇头叹气,告诉她:“情况复杂,不必多问。”
城外,白雪茫茫。
冬季的原野上,空旷寂寥,极目远眺,雪原上一片银白,群群麻雀,偶尔掠过天空。
秋雪沿着小路,一路紧走,前面是一条小河,河上一座小小的木桥。
快到桥头的时候,秋雪停了下来。
她看见桥头上站着一条大狗。
那条大狗身高体壮,就象是个小牛犊子,浑身棕色的毛发,张着血盆大口,看上去壮硕又凶恶。
秋雪吃了一惊,她左右打量,狗的周围,并没有人,难道这是条野狗么?
木桥很小,大狗往那里一站,整个把道路给堵住了。秋雪害怕那条大狗,不敢再往桥上走。她看了看白雪覆盖的小河,心说:“冬天河里冰封,我就从河面上直接走过去吧。”
她绕过了小桥,小心翼翼地踩着积雪,踏入河里。
河面上光滑如镜,雪下的冰面,冻得甚为结实,踩上去发现吱吱的轻响。
忽然间,那条大狗低吼一声,朝着秋雪撒腿跑过来。
秋雪惊叫一声,往前猛跑,却不料脚下一滑,“哧溜”一下栽了个跟头。
那条狗,无比矫健,纵身一跳,便跳出十来尺远,转眼便跳入河里。
“嗷——”
狗的叫声,低沉而凶恶。
秋雪心下大骇,她在农村老家的时候,只见过农家土狗,从来没见识过这样的大凶狗,这叫声简直让人心头发颤。
她爬起身来,跌跌撞撞,跑向对岸,可是,河面上,平整而光滑,又覆盖上了一层积雪,跑起来,异常困难,没跑两下,便会跌跤,眼看着大狗越追越近。
“啊——”秋雪吓得大叫起来。
忽然她看见,河岸那边,出现了两个人影。
“救人啊——”
那俩人影,也看见了秋雪和大狗,迅速跑过来。
这俩人,都穿着农家常见的黑棉袄,一个身材粗壮高大,一个瘦削矮小。俩人脚下跑得甚快,转眼便到了小河边。
秋雪一边叫喊,一边拼命爬上河岸,朝他俩跑过去。
那条大狗,已经低声咆哮着,追了上来,往前一跳,伸嘴便咬住了秋雪的小腿。
幸亏这是冬天,穿得厚,秋雪穿着棉裤,没被大狗的利齿咬穿。
“啊——”秋雪惊叫一声,身子失去平衡,被大狗拽倒在岸边,身子一滚,手里的包袱也摔掉了。
就在这时,那俩人也追到了跟前。
矮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