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人很快攻过来了。
他们发现前面“逃窜”的八路军停下来,立刻精神起来,经过简单的调整,准备冲锋,在边侧的岩石上架起机枪,开始掩护性射击。
“嘎嘎嘎——”三挺捷克式机关枪,一起射击,形成了交叉火力,子弹成串地飞过来。
噼噼叭叭,机关枪子弹打在大大小小的乱石头上,石屑乱迸。
战士们躲在乱石阵后面,一枪不发。
打了一阵子,敌人开始冲锋了。
一群黄军装的身影,猫着腰,端着枪,慢慢腾腾,探头探脑,一边打着枪,一边往上攻。
霍阴阳骂道:“这算他奶奶的什么熊队伍,冲锋也没个冲锋的样儿。这群黄狗皮,就是比鬼子差多了。”
有战士向霍阴阳请示,“中队长,用掷弹筒吧,目标正好,这回保证命中。打几发?”
“胡说,一发也不准打,”霍阴阳瞪起了眼睛,“地形这么好,还用得着掷弹筒?真是败家子,你乖乖的给我准备手榴弹。”
敌人越攻越近了。
一直到离着三十米远了,南宫仕才发出“投弹”的命令。
每一块乱石后面,都飞出黑色的手榴弹来。
手榴弹在空中划过弧线,乱纷纷地飞往敌人的冲锋阵形里。这种居高临下的投弹方式,最为得劲。这样近的距离内,更是“百发百中”。
“轰——轰轰——”
接连不断的爆炸声,登时将这面山坡,炸成了一片烟海火海,硝烟弥漫,泥石乱飞。
正在冲锋的伪军队伍,登时一阵惨叫,被淹没在手榴弹爆炸的烟雾里。
敌人的进攻,一下被阻住了,乱纷纷的敌人,就地隐蔽,开枪射击。
“叭叭叭,”“嘎嘎嘎——”
双方都在激烈地对射。
敌人是三挺机关枪,而八路军这边,只有一挺机枪,火力弱了很多。
子弹,从战士们头上“啾啾”地乱飞,简直都抬不起头来。南宫仕朝霍阴阳喊道:“老霍,开炮,打掉机枪。”
敌人机关枪位置,离得远,手榴弹够不着。
霍阴阳伏下身子,在乱石丛中向后爬了几步,把三门掷弹筒集中起来,指着前面敌人的机枪阵地,说道:“全都瞄准那里,看见了吗?就是那挺哇哇叫的捷克式,把他打掉。”
弹雨中,一个战士刚把掷弹筒扛在肩上,抬起身来,突然一发子弹击中了他的胳膊,掷弹筒一下从身上滑落下去。
“奶奶的,”霍阴阳一步窜过去,把掷弹筒抓过来,扛在自己肩上。
旁边的战士们,把枪伸出来,“叭叭叭,”朝前面猛烈射击,压制敌人的火力。
“轰——”掷弹筒怒吼了。
一条火龙,朝着伪军的阵地pēn_shè过去。
“轰——轰——”另外两门掷弹筒,也发射了。
眼看着敌那个机枪阵地,被一片火光笼罩,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岩石崩塌,石块飞扬,黑烟弥漫……
机枪,登时哑火了。
“打得好,”战士们纷纷喝彩。
我军的捷克式机关枪,趁势朝敌人“嘎嘎嘎”一阵猛扫。
霍阴阳扛着掷弹筒,猫着腰,串着乱石阵,换了一个射击位置,正在对着敌人另一个机枪阵地瞄准,忽然发现,敌人撤退了。
他们象一群乱纷纷的羊群,向坡溃退,连枪关枪也不响了。
“等一等,”霍阴阳放下掷弹筒,对另外两个扛着掷弹筒的战士说:“别打了。”
敌人正在没命地向坡下溃逃。
“叭叭叭,嘎嘎嘎——”八路军的子弹,追着敌人的屁股,乱纷纷地飞过去。
敌人的队伍,乱糟糟地退出枪弹射程以外,仍然没有停步,还在继续往山下溃逃。
战士们都朝南宫仕这边张望。
他们都在等待着“冲锋”的命令。
但是,南宫仕不但没有命令冲锋,反而将手一摆,“停止射击”。
枪声停下来。
霍阴阳把掷弹筒交给战士们,跑到南宫仕跟前,“大队长,怎么不打了?”
“如果往下冲,地形不利。”
南宫仕说得不错,如果追下去,没有了优势的地形掩护,势必和敌人展开混战,那时候,自己兵力火力的劣势,就显出来了。
“可是,这些兔崽子,会跑掉的。”
南宫仕笑了笑,“放心吧,他们逃不掉。”
霍阴阳却是不信,他摇着头说:“大队长,我从来没见过这么熊的兵,第一阵冲锋被打垮了,就败退下去,他们不逃?才是活见鬼。”
……
让南宫仕说着了,敌人真的没有逃掉。
并不是他们不想逃,而是,逃跑的路线,被掐断了。
这些敌人,确实象霍阴阳说的那样,是一群“熊兵”,第一阵冲锋被打退下来,便失去了进攻意志,准备逃窜了。
他们匆匆忙忙,丢下一堆尸体,连队形也没整理,便沿着崎岖的山路,一路后退,一直退到那段狭窄难行的“鱼背”地形附近。
忽然间,前面传来了几声爆炸的巨响。
“轰——轰——”
黑烟弥漫中,石块崩坍,碎石纷飞。
爆炸,就发生在那处“鱼背路”上。
等到烟雾散去,敌人发现,那段窄窄的山路,被炸塌了,炸断了,本来就难走的路,象被谁横着砍了几刀,砍成了一片直参差陡峭的山崖。
走不过去了。
敌人的队伍,一阵混乱,毫无疑问,这通爆炸,一定是八路军搞的鬼,他们的目的,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