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叭叭叭,怦怦怦——”
随着焦顺那一声枪响,激烈的枪声,在山路两侧的陡坡上,骤然暴起。
敌人的大队人马,憋在这个狭窄的山路上,顿时大乱。
无处隐蔽,无处躲闪,被山上射下来的火力,象割麦子一样,成片成片地扫倒。
一声声惨叫,死尸倒在白茫茫的雪地上。
鲜血,把白雪染得通红。
“哗”的一下,敌兵队伍,四散奔逃,队伍前面的,往前跑,后面的,往后退。
“轰——轰——”
往前跑的人马,踏中了霍阴阳埋下的地雷,爆炸声中,倒下好几个,还有好些人脚上扎了竹签、铁蒺藜,拐着脚乱跑乱跳。
队形大乱。
“叭叭叭,”山上的八路军战士抓住敌人混乱的时机,狠狠开枪射击,枪弹横飞,寒冷的空气里,充斥着一股呛人的火药味儿。
最初的混乱之后,敌人很快苏醒过来,迅速从这段狭窄的山路上撤退。
但是,路窄,人乱,撤退哪有那么容易?
一颗颗手榴弹,象恐怖的火鸟,从天而隆。
“轰——轰——轰——”
手榴弹丢在拥挤的山路上,造成的后果,是灾难性的。
浓烟烈火里,爆炸声和惨叫声掺杂在一起,一个又一个黄色军装的身影,扑倒在路面上,再也爬不起来。
一条狭窄的山路,成了敌人的“死亡”之路。
古代兵书上讲,天时不如地利,地形上的优势,在作战中是巨大而致命的,八路军埋伏在陡峭的山坡上,居高临下往下打枪,扔手榴弹,这种打击效果,猛列无比,几乎闭着眼睛就能射杀敌人。
顶着浓烟,冒着弹雨,没被打中的敌人,拼着性命,从狭窄的山路,退出回来。
他们的指挥官,开始组织反击。
大群的敌人,从山路上散开,朝两侧的山坡上进攻。
几百兵力,乱糟糟地开着枪,象蚂蚁般往山坡上爬,枪声,逐渐越来越激烈,两方面都在拼命射击,“叭叭叭,怦怦怦,哒哒哒——”
各种各样的枪声,在纵向两三里长的路面上,一起响起来,简直分不清个数。
两个县大队的战士,从两侧山坡上,趴在冰冷的雪窝里,朝着仰头进攻的敌人,狠狠射击、投弹,两面白雪覆盖的山坡,都被枪弹打得尘烟滚滚,黑土白雪搅起来,再加上红色的鲜血,一片零乱而肮脏。
敌人的山炮,就在路上架起来,朝着山坡上轰击。
“轰——轰——”
炮弹在坡上爆炸了,土石飞散,硝烟飞扬。
伏在石坎后的八路军战士,被炮弹弹片击中,也被飞起的石块击中,鲜血洒在积雪的山岩上。
姜水生大叫道:“二东,开炮——”
八路军那两门缴获的山炮,并没有带来,战士们“打炮技术”还不够,在这样居高临下的战斗中,山炮也不好用。
二东把六零小炮架起来,朝着山下敌人的两门山炮,熟练地略一瞄准,“日——”一发炮弹离了膛。
小炮打大炮,本来远远不是对手,可是,如今两方面离得近,一寸小一寸巧,反而显出了灵活快速的优势。
二东,现在已经是个优秀而熟练的炮手了。
“轰——”小炮炮弹,在山炮的跟前爆炸了。
一片尘烟弥漫,黑色的泥灰和白色的积雪一起扬起,敌人的几个炮手,正在忙着填炮,还没来得及把炮弹发射出去,小炮炮弹已经在身边炸响了。
几个炮兵,被炸得吱哇乱啊,翻身栽倒了一个,其余的,顶着浓烟拔腿就跑。
“轰——”小炮炮弹,又飞过来,在另一处山炮跟前炸响了。
一片浓烟升起。弹片乱飞,山炮被淹没在黑烟里。
“打得好,”姜水生忍不住为二东喝起彩来。
“轰——轰——”二东的炮弹,接二连三地落在两门山炮附近,把路上的山炮周围几米方圆,炸得硝烟弥漫,弹片横飞,成为了一片火海。
战斗打得白热化了。
枪弹,炸弹,雨点般地朝着路上倾泻,山路,成了烟路、火路。
敌人仰头往上进攻,地形不利,攻到半山腰上,被头上劈头盖脸的枪弹,给阻住了。
一堆堆进攻的敌军,伏在坡上朝上打枪,却被上面射下来的子弹,压得抬不起头来,有几个敌人,刚刚直起腰往上冲,便被子弹射中,惨叫着翻倒在坡上。
山坡上的积雪,被打开了,打散了,打化了。
岭上防守的八路军,是两个县大队的主力,四百多人,兵力稍弱于敌人,但是火力丝毫不弱。
好几挺机关枪,都在“哇哇”地往下pēn_shè着火力。
这样有力的地形,炽烈的火力,敌人仰头往上进攻,其实就是在自找苦吃。
攻到一半,敌军的指挥官,终于明白过味儿了。
这一仗,八路军的兵力,火力,太强大了。
远远颠覆了他们以前的印象。
一直以来,海北县的抗日武装,主要就是石玉辉的县大队,充其量几十人,在强大的日伪军面前,只能打打游击,以麻雀战扰乱敌人,正正经经打起来,基本没有还手之力。
因此,敌人遇到战斗,很自然地“蔑视”八路,他们以为,只要架炮一轰,摆开阵势一打,就能把八路给消灭了,起码,打跑是没问题的。
但是,现实整个翻转了。
眼前这一仗,八路军的力量,完全出乎他们想象。
稠密的子弹,雨点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