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碧瑶没有从宋翰那里,探听到有价值的线索。
宋翰似乎并不明了“暗杀计划”的具体细节,只是按着陈翠姑的命令,在作“暗杀”准备。
次日。
何碧瑶在茶商会馆里,看见了一个陌生的青年面孔。
这人戴一顶日本式的黑沿帽,眉目俊朗,说话带笑,一开始,何碧瑶以为他是日本人,后来听他开口说话,“您好,我叫贺文光,请多关照。”
一口东北关外口音。
何碧瑶秉承“不乱问”的原则,只微微对他点头笑了笑。
这个贺文光,频繁出入于陈翠姑的房间里,看俩人的样子,亲密饭给陈翠姑亲自端过去,而且……他中午就休息在陈翠姑的房间里。
这……
何碧瑶明白了,她感到一阵荒唐和恶心。
这是陈翠姑的“面首”。
关于陈翠姑的个人情况,是否已婚,谁也不清楚。这个日本女人,从来没提过自己的身世,别人慑于她的威势,自然谁也不敢乱问。
有一份北特警的训练课目文件,何碧瑶拿着给陈翠姑送过去。
她站在陈翠姑房屋门前,轻轻敲门。
“是碧瑶吗?进来。”里面传来陈翠姑慵懒的声音。
何碧瑶推门面入,她不禁尴尬地站住了脚步。
屋里,没有床铺,是北方常见的火炕,铺着团花缎子面炕被,陈翠姑懒洋洋地斜倚在炕头上,头发披散,只穿了一件绣花内衣。
贺文光,坐在桌旁的椅子上,身上也只穿了件白色汗衫,一件军大衣披在肩上。看样子,是刚刚“起床”。
屋里气味难闻,香水脂粉味儿和香烟味混杂在一起。
“陈小姐,这是北特警从正德小学送过来的文件。”
何碧瑶觉得脸上发烧,低着头,把文件放在桌上,转身便欲离开。
“等等,”陈翠姑叫住了她,用手撩了撩散乱的长发,“碧瑶,你有个特殊任务。”
何碧瑶停下来。
“你……画一张画,“陈翠姑一边说,一边摸出一根纸烟来。坐在旁边的贺文光,赶紧起身凑过来,点燃火柴,给陈翠姑把烟点着。
“画画?好的。”
“嗯……”陈翠姑吐出一口白烟,“画的题目是《广陵之图》。”
“啊?”
何碧瑶大吃一惊。
画《广陵之图》?
这张传说中的古画,几家都在争夺,它身上的有关神秘传说,更是吸引着众多人物,意欲染指,那些有关巨大财富、宝藏的传说,几千年来层出不穷。
扑朔迷离的古画……
这个女人,她要做什么?让自己画这张图,无疑是画假图、赝品。
“陈小姐,可是……我不知道这幅画,原图是什么样的呀。”
“嗤,”陈翠姑洋洋不睬地冷笑了一声,“你怎么这么糊涂?你没见过,别人也没见过呀,随便画就是了。发挥一下你的想象力。”
“是,我……试试。”
“还有……”陈翠姑翻身从炕上下来。贺文光细心地将一件外衣,帮陈翠姑披在肩膀上,表现得“无微不至”。
“……画完以后,拿给我看看,然后呢,把画给磨皱、做旧,这些功夫,你在学校里都学过吧?”
“学过。”
贺文光在旁边笑嘻嘻地插嘴道:“听陈小姐说,何小姐妙笔丹青,人间圣手,华北之内,无出其右,作这么张古画,应该是若烹小鲜之举。”
“您过奖了,”
何碧瑶望着贺文光那张笑嘻嘻的英俊面孔,心里觉得奇怪,听他出口文雅,应该是个有学识的人,怎么会自甘下作,来当陈翠姑的“面首”角色?
也许,他是不得已吧。
“哈哈哈,”陈翠姑仰头大笑了两声,伸出手来,甜腻腻地摸了摸贺文光的脸,“哟,你这个人,还真会说话,一张嘴,便是甜言蜜语,嘻嘻。”
何碧瑶把脸扭过去。
“你们中国人啊,就是这条好,男人可以伺候女人,而且……伺候得这么周到,嘻嘻……”陈翠姑晃了晃头发,目光迷离地瞅着贺文光那张英俊的脸。
何碧瑶讪讪地说了句:“我走了,陈小姐。”
“别急嘛,碧瑶,害臊了?嘻嘻,这有什么呀,早晚,你也会结婚成家,嫁人生子……其实嘛,那个宋翰公子,也挺不错的,知书答礼,一身文采……”
何碧瑶觉得从里往外尴尬,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我就喜欢你们中国的男人,比那些张牙舞爪的日本男人,强多了。我们日本,唉,从来就是这个传统,男人当家,女人附属,什么事情,都是臭男人说了算……哪里比得上中国人,既文雅又体贴,最知道疼人,还满腹经纶,诗书词赋出口成章……”
说到这里,陈翠姑瞪起了眼睛,恨恨地说:“我才不会找个日本男人,那些趾高气扬的家伙,才的诗书公子,给中国人当媳妇,哈哈……”
瞅着她这副疯癫样子,不但何碧瑶尴尬,连贺文光都面露尴尬。
陈翠姑嘴里冒着白烟,继续抒发感慨:
“唉,本来宋翰这个公子哥儿,也挺不错的,文学才华,都算是上流,可惜就是胆小如鼠,上不得阵仗,嘻嘻,碧瑶,我正在训练他,好让她能够配得上你呀……”
“陈小姐……”何碧瑶的脸,涨红了。
“哈哈,不用怕,人生一世,草木一秋,得行乐时当行东,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们中国人呀,就是这一点,腼腆谦恭……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