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半山率领的突击队,象一阵田野间骤然刮起起的旋风,冒着浓烟与弹雨,向着城墙冲过去。
“叭叭叭,嘎嘎嘎——”
枪弹在空中来回穿梭。
前面的战士中弹倒下,后面的战士毫不犹豫,继续冲锋。
负责担任掩护的焦顺神枪队,趴在战壕里,朝着城头上的敌人,不间断地射击,他们捕捉着那些从城墙砖垛后面躲藏着的伪军士兵,做“定点清除”,随着一声声枪响,不断有伪军士兵在墙头上惨叫着摔倒,有些直接摔到城外。
三挺机关枪,组成火力组,向城墙上的守军轮番扫射,压制敌人的火力。
城头上,弹雨横飞,砖屑乱迸。
二东的小炮,不住地往城头上发射炮弹。如今二炮已经锻炼成了一个优秀的炮手,打出的炮弹,几乎象焦顺的神枪一样,发发不落空。
“轰——轰——”墙头上硝烟弥漫。
借着强大的掩护火力,梯子组已经跑到城下,把梯子竖起来扑到城墙上。
三架梯子,被城墙上扔下的手榴弹,炸断了一架,还剩下两架。
这一段选定为突破口的城墙,经过炮火急袭,上半截已经被炸塌了,砖石结构的城墙垮坍下来,但是,下半截还有一丈来高。
梯子刚刚铺到城墙下半截,突击队便一个接一个地冲上来。
“好快,”梯子组的战士们称赞着突击队的速度,他们立刻分成两组,一组扶梯子,另一组掏出枪来,变成掩护队,朝墙上面射击。
突击队的战士们,象一个个灵活的狸猫,噌噌地窜上梯子。
城头上的敌人也急了,如果让突击队突破入城,那将意味着他们的末日,因此墙上防守的敌兵,拼命冒着弹雨,往下射击、投弹。
手榴弹,从城墙上扔下来,落到下面的梯子旁边,是最危险的,不但会炸断梯子,而且梯子只有两架,好多准备登城的突击队员都聚集在梯子下,手榴弹爆炸会造成大面积伤亡。
但这些担任突击队员的战士,个个身经百战,经验丰富,他们往往在手榴弹尚未爆炸的时候,一脚踢飞。
敌人的手榴弹,都是正规兵工厂制造的,爆炸时间在三至七秒,战士们便利用这短暂的爆炸时限,把冒着黄烟的手榴弹,踢到远处。
“轰——轰——”爆炸掀起阵阵浓烟。城墙下面,烟雾弥漫。
掩护队的火力,象泼风一样射向城头。
城墙上的敌军,往往刚一露头,便墙上,或是摔下来。
牛半山一马当先,踩在梯子上往上攀登,忽然头上一黑,一具敌军死尸,从城墙上掉下来,砸到他的头上。
“奶奶的,”
他差点被砸得从梯子上掉下去,嘴里骂了一句,正要把这具敌尸甩下去,忽然灵机一动,索性扛起这具敌尸,当作自己的“盾牌”,往上冲去。
梯子上方的一段城墙,被炸成了斜坡,牛半山扛着这具死尸,象一头猛虎,窜上砖石散乱的残破墙头。
“叭叭叭,”他抡起手里的驳壳枪,朝着敌人扫射。
有敌人看见这个身如金刚的大汉,眼如铜铃,胡须戟张,身上还扛着一个穿军装的死尸,都吓得魂不守舍,转身就跑。
“奶奶的,”牛半山一面恶狠狠的骂着,一边抡枪扫射。
他象一尊暴怒的煞神,吼叫着冲上城头。
城头上,横七竖八,遍是敌军的死尸,炸得散裂的砖头,牛半山一斜身子,把敌尸甩掉,用驳壳枪“叭叭叭”一通扫射。
“杀啊——”他的身后,一个个战士怒吼着端枪冲上来。
城头上的敌军,一见八路军已经登城,立刻撤退逃跑,他们沿着登城斜道,叽里骨碌地乱逃乱窜,牛半山和战斗们,乒乒乓乓一阵追着屁股射击,打倒了几个,其余的狼狈逃到城下的一道战壕里。
“冲下去,”牛半山一挥手枪。
迅速突入城里,才能象一把尖刀一样,锲入敌人城防体系。
但是,牛半山发现,顺着城墙,从南北两面,大群的敌军,正在往这边冲锋,一片黄乎乎的军装,沿着城墙,象是一片蝗虫,向这里涌过来。
坏了,敌人发现这里破城,正在拼命向这边增援。
怎么办?
自己如果冲下去,这个突破口,会不会被敌人立刻堵死?
不行,现在能够登城的梯子,只有两架,战士们得冒着弹雨,一个个地往上登,而且还不能摆密集队形,在敌人疯狂的火力下,必须疏散前进,这样,能够迅速登城的人员,只能一点点积少成多。
突破口,必须保住。
“准备阻击。”牛半山大吼一声。
他一边吼叫,一边抓起脚下一具敌人的死尸,在城墙上码起来,制作“掩体”。
没错,如今城头上,虽然被炸碎的烂砖很多,但是若想堆砌掩体,还是用人的尸体更加方便管用。
比沙袋还强。
此时,敌人分三面,包抄上来了。
突破口两侧的城墙,还有城内,敌人乱纷纷地一起涌过来。
双方都明白,这个被突破的点,是决定战斗胜败的关键,能否把它夺下来,能否把它守住,就决定着这场战役的成败。
敌我双方的目光,都凝聚在这块方圆十几米的城墙上。
大家都在抢时间。
牛半山和刚刚登上城墙的战士,手忙脚乱,把一堆敌尸,码成几个简单的掩体。
敌人的子弹,象飞蝗似的打过来了。
“叭叭叭,”子弹怪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