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百名县大队战士,整齐地列队,站在头道沟村外,一片坡地上。
坡上,新树起几十座新坟。
十几个头道沟村幸存者,伏在亲人的墓前,嚎淘大哭。
南宫仕指挥着部队,向着全村群众的新坟,三鞠躬。
南宫仕脸色铁青,站在队前,朗声说道:“同志们,敌人杀了咱们的同胞,全县父老,都在看着咱们,能不能报仇,能不能雪恨。咱们怎么办?办法只有一个,报鬼子算帐去,让他们以命抵命,以血还血。”
“以命抵命,以血还血。”
近名条汉子,雷鸣般地怒吼起来。
南宫仕带队出发了。
头道沟复仇班,编在焦顺的第一小队。
部队开赴黄沙峪。
黄沙峪,是敌治安军的一个较大据点,驻扎着一个连百余人,鬼子小队长片山,就在黄沙峪。
按县大队目前的力量,攻打黄沙峪,显然太过单薄。但南宫仕和管波反复研究,觉得现在全队群情激愤,绕过片山,去打别处捏软柿子,能行么?合适么?
全县群众,都在看着自己的子弟兵,能否给头道沟的死难乡亲复仇。
必须要打。
再难啃的骨头,也要啃下来。
这一拳,就要打在黄沙峪,打在片山鬼子的头上。
部队秘密拉到黄沙峪外,在离村几里的一块沟谷林地,隐蔽下来。
这里是半平原,几处丘陵,围绕着树林掩映的黄沙峪村,地形不利突袭,也不利进攻。
南宫仕和几个干部,秘密潜行到黄沙峪村外,趴在一个丘陵高地上,透过茂密的庄稼地,观察着黄沙峪的地形。
“怎么样?”南宫仕扭头问道。
焦顺一向平静的脸上,现出一丝忧色,他嘴里咬着一根草叶子,轻轻摇了摇头,“不行啊,硬攻,只怕伤亡太大,这里无处隐蔽,敌人火力强大,完全展得开。”
“嗯,”姜水生点点头,同意焦顺的话,“治安军不比熊老八的土匪,他们武器好,火力强,再加上还有鬼子督战,正面硬抗,咱们不占便宜。”
霍阴阳说:“要不,再来一个引蛇出洞?”
管波反问道:“这里的道路,四通八达,就算是蛇出了洞,你知道它从哪里出?在哪里设伏?”
“这……”
霍阴阳挠挠脑袋。
大家计议一番,谁也没有想出良策。
“撤。”南宫仕命令。
大家撤回驻地,一路上仍然在讨论,把各种战法都想遍了,都觉得有欠缺。南宫仕问管波:“老神仙,你的意见呢?”
“向分区求援。”
大家都愣了一下。
分区部队,前些日子都在外线作战,跟鬼子、治安军的“铁血”、“铁石”部队,打得很急,战斗任务远比自己繁重,向上级求援,怎么好意思张口?
管波说:“大家别以为,给头道沟报仇,是咱们自己的任务。惨案,震动影响太大,分区不会坐视不管的,这次战役,事关重大,政治意义甚至大于军事意义,有必要向分区汇报。”
“嗯,”南宫仕点了点头,管波毕竟比自己看得远。
让大家喜出望外的是,到了下午,分区的部队,已经不请自到了。
军分区副司令员穆云,率领一个连,匆匆赶来。
整整一个连,百余人,带着两挺轻机枪,开到了沟谷里。
县大队沸腾起来。
这次分区的援兵,来得真是鼓舞人心啊。
头道沟惨案,牵动着全军区军民的心。
战士们更加群情激昂,摩拳擦掌。
穆云一到,便拉着管波和南宫仕的手,“曾司令员听说了头道沟惨案,马上说:‘南宫仕这个小家伙,肯定憋不住,去找片山鬼子算帐了,你们赶紧去增援他,这一仗,必须打出威风。’”
“太感谢分区了。”南宫仕觉得心里一片热乎。
“南宫,黄沙峪驻军,不是杂牌伪军,是治安军铁轮部队的嫡系主力,装备好,战斗力强,曾司令员命令,要打,就要全歼,不要击溃,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把敌人打痛,打垮,打死,才算是报仇。”
“好。”南宫仕听得心里痛快无比,曾司令员的话,说到了自己的心里。
穆副司令的到来,很快解决了战役的指挥和策略问题。
大家再一次侦察了地形,穆副司令提出了一个“拖刀计”的作战方案。
南宫仕等人听了,都觉得耳目一新。
“好,”姜水生首先叫起来。
大家都兴奋起来,纷纷建言献策,很快,战斗方案制订完善。部队战士开始准备弹药,勘察路线,划分作战区域,准备战斗后勤保障……一阵紧张忙碌。
第二天。
战斗在黄沙峪的外围,打响了。
县大队从黄沙峪的一角,发动了进攻。
焦顺带着第一小队,首先出击,他领着十余个神枪手,突然出现在村外,“叭叭叭,”几枪,便打倒了据点炮楼上的岗哨。
据点,建在两个相邻的大院里,外面有围墙,围墙外有鹿柴铁丝网,沙包工事。
据点内,建有一座三层炮楼,楼顶有岗哨,有探照灯。
枪声一响,哨兵首先被打掉,据点里,立刻炸了营。
炮楼四面,都有射击孔,从射击孔里,都pēn_shè出火舌来,治安军的火力,果然猛烈,“嘎嘎嘎——”“叭叭叭,”一串串子弹,射向村外。
“跟我上,打,”焦顺下达命令。
一小队十余个神枪手,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