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言太华山云霄洞赤jīng zǐ,只因九曲黄河阵削了顶上三花胸中五气,闲坐于洞中,保养天元。忽然见门人殷洪在傍,赤jīng zǐ道:“徒弟,你今在此,非是了道成仙之人。如今武王乃仁圣之君,有事于天下,伐罪吊民。你姜师叔合当封拜,东进五关,会诸侯于孟津,灭dú fū于牧野。你可即下山,助子牙一臂之力。只是你有一件事掣肘。”
殷洪道:“老师,弟子有何事掣肘?”
赤jīng zǐ道:“你乃是纣王亲子,怕你决不肯佐周。”
殷洪闻言,将口中玉牙一锉,二目图睁:“老师在上:弟子虽是纣王亲子,我与妲己有百世之雠。父不慈,子不孝。他听妲己之言,炮烙吾母,在西宫死于非命,弟子时时饮恨,刻刻痛心。怎能得此机会拿住妲己,以报我母沉冤,弟子虽死无恨!”
赤jīng zǐ听罢大悦:“你虽有此意,不可把念头改了。”
殷洪道:“弟子怎敢有负师命?”
赤jīng zǐ道:“你可敢发个誓来。”
殷洪随口应道:“弟子若有他意,四肢俱成飞灰!”
赤jīng zǐ道:“徒儿,飞逝为师不信你,实在是如今你师叔姜子牙乃主持封神之人,他站在周朝一边,你若与周为敌,怕是会和那魔家四将一个下场,只留一点印记在世间。”
“弟子明白。”殷洪道。
赤jīng zǐ便取阴阳镜、水火锋,拿在手中,道:“徒弟,此镜名道阴阳镜,半边红,半边白;把红的一晃,便是生路;把白的一晃,便是死路。水火锋可以随身护体。你不可迟留,快收拾去罢!吾不久也至西岐。”
殷洪收拾,辞了师父下山,行在中途,忽见一道人跨虎而来。
殷洪操起水火锋戒备,道人道:“不妨,此虎乃是家虎,不敢伤人。”
殷洪原是道门出身,道:“道长高姓?”
道人道:“你师与吾一教,俱是玉虚门下。”
殷洪欠身,口称:“师叔。”
二人坐下,殷洪问:“师叔高姓?大名?今日至此,有何见谕?”
道人道:“吾乃是申公豹也。你如今往那里去?”
殷洪道:“奉师命往西岐,助武王伐纣。”
道人正色言道:“岂有此理!纣王是你甚么人?”
殷洪道:“是弟子之父。”
道rén dà喝一声道:“世间岂有子助他人,反伐父亲之理!”
殷洪道:“纣王无道,天下叛之。今以天之所顺,行天之罚,天必顺之;虽有孝子慈孙,不能改其愆尤。”
申公豹笑道:“你乃愚迷之人,执一之夫,不知大义。你乃成汤苗裔,虽纣王无道,无子伐父之理。况百年之后,谁为继嗣之人?你倒不思社稷为重;听何人之言,忤逆灭伦,为天下万世之不肖,未有若殿下之甚者!你今助武王伐纣,倘有不测,一则宗庙被他人之所坏,社稷被他人之所有。你久后死于九泉之下,将何颜相见你始祖哉?”
殷洪被申公豹一篇言语说动其心,低头不语,默默无言,半晌,言道:“老师之言虽则有理,我曾对我师发誓,立意来助武王。”
申公豹道:“你发何誓?”
殷洪道:“我发誓说:如不助武王伐纣,四肢俱成飞灰。”
申公豹笑道:“是你的性命重要还是你子姓江山社稷重要,难道吾阐教弟子竟是贪生怕死之人?你依吾之言,改过念头,竟去伐周,久后必成大业,庶几不负祖宗庙社稷之灵,与我一片真心耳。”
殷洪道:“可苏妲己将吾母害了,我怎肯与雠人共居!”
申公豹笑道:“‘怪人须在腹,相见有何妨。’待你击败西岐,必然继承殷商天下,到时任你怎么去报母恨,何必在一时自失机会。”
殷洪欠身谢道:“老师之言大是有理。”
申公豹说反了殷洪,跨虎而去。
殷洪前往西岐,心中暗思:只有自己一人如何能敌西岐,不如找些帮手。
于是路上经过殷洪数十个仙域,凭借自己的手段镇服了四位人族大罗强者,名曰庞弘、刘甫、苟章、毕环。统合四位大罗的直属兵马,共计二十万化境仙将,前往西岐。
有探马报入相府:“启丞相:外有殷殿下请战。”
子牙奇道:“纣王少嗣,焉能又有殿下提兵?”
傍有黄飞虎道:“当时殷郊、殷洪绑在绞头桩上,被风刮去,想必今日回来。末将认的他,待吾出去,便知真假。”
黄飞虎领令出城,有子黄天化压阵,黄天禄、天爵、天祥父子五人齐出城。黄飞虎在坐骑上,见殷洪王服,左右摆着庞、刘、苟、毕四将。
黄飞虎出马言道:“来者何人?”
殷洪不想飞虎归了西岐,一时也想不到,殷洪答道:“吾乃当今次殿下殷洪是也。来将受死。”
殷洪把马一纵,摇戟来取,黄飞虎催神牛,手中枪急架来迎。牛马相交,枪戟并举。来往相交,约有二十回合。
只见庞弘走马来助,这壁厢黄天禄纵马摇枪,敌住庞弘;刘甫舞刀飞来,黄天爵也来接住厮杀;苟章见众将助战,也冲杀过来,黄天祥枪马抢出,大战苟章;毕环走马,使鐧杀来,黄天化举双锤接住。
苟章欺黄天祥年幼,不以为意,被天祥一枪,正中左腿,败回行营,殷洪见势不妙,把戟一掩就走。黄飞虎赶来。殷洪取出阴阳镜,把白光一愰,黄飞虎滚下骑来。
黄天化见父亲坠骑,弃了毕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