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整齐排列的十口棺材,画倾城的身体一时间顿住了,她的阿爹,她的族长爷爷,都如此安详的躺在那里,仿佛睡着了一般。
虽然在斩罗宗这段日子,惠姑时常会来到这石室内祭拜这十位已故的元老,可是此番将恢复了幼时记忆的画倾城带来,惠姑的心头还是别有一番滋味的。
“族长,惠姑有负您的一片苦心,还是助倾城恢复了幼时的记忆。至于复仇之事,想必是在所难免,惠姑能做的,只有拼死护着倾城周全。若是族长和众位前辈泉下有知,还望保佑我们能够手刃仇人。”惠姑对着十口棺材拜了拜,喃喃低语道。
“阿爹,族长爷爷,你们放心,画儿一定会努力。有朝一日,画儿一定会为画族讨回公道。”画倾城强忍着泪水,一字一句都十分认真而坚定。
“你有这份心,你阿爹和族长爷爷泉下有知,也必然会感到欣慰的。”惠姑拍了拍画倾城的肩头,轻声说道。
“洛凡前辈,你……居然将那两口棺材也带了回来?”苍无念一进入这间石室,便已然注意到了那两口特殊的玉棺,见画倾城的情绪稳定了些,他这才开口一问。
“说来,我还得问问你,这玉棺中的女子,你可察觉出有何异样?”洛凡想起了昨夜安如月说的话,不由得皱眉问道。
苍无念深深的看了一眼那冰晶玉棺中沉睡的女子,随即他的面色变得凝重了起来。
“她身上似乎有我修罗族的气息。”苍无念沉声道。
“什么?修罗族?”君家三个兄弟皆是一声惊疑,向苍无念投去了难以置信的眼光。
“小王子,你也有这种感觉?”安如月急忙问道。
“不错,昨夜我并没有注意,只是察觉到棺内的人似乎一息尚存。今日细细感受,却是发现她的体内的确有修罗族的气息。”苍无念点头肯定道。
“原来,云姑娘当真是修罗族的。可是……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安如月疑惑的说道。
“云姑娘?”苍无念有些惊讶的反问道。
“她姓云,单名一个蕊字。”洛凡淡淡的说道。
“若她果真是修罗女子,就没有姓氏这一说。我修罗一族的名字都是由自己起的,自打会说话起,便会说出自己的名字。但是我们没有姓氏,就像如月,她也并非是姓安,安如月便是她的全名。”苍无念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倒是挺奇特的。不过,这跟她是否姓云,有什么关系吗?”洛凡有些不解的问道。
“我……”苍无念思索着,他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可是似乎又想不起来,那个“云”字,究竟代表着什么呢?
脑海中一阵剧痛传来,伴随而来的还有一个身受重伤风华无双的女子手里抱着一个婴孩昏倒在地上的场景。
那个女子是谁,那个婴孩又是谁,为什么他想不起来?
“无念哥哥,你怎么了?”发现苍无念面色有异,画倾城急忙上前扶住了他。
“我的头……我的头好痛……”苍无念甩了甩头,咬着牙,略显艰难的说道。
“他……怎么了?莫不是昨夜伤着了头?”君奕轩看见苍无念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低声对君奕晟询问,疑惑中带着些许关切。
“应该不是,看他这个样子,倒是和小倾城昏倒的那一次很像。”君奕晟眉头紧锁,小声回应道。
“小王子……你是不是又想起了什么?不不不,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你这样,会受不了的!”安如月急忙劝道。这么些年,她太了解苍无念的状况了,每当他不经意想起什么似曾相识的东西,就会头痛难忍。
“如月姐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无念哥哥也失忆了?”画倾城敏感的问道。这种情况她深有体会,先前她脑中出现那些残破的画面时,也是像苍无念这般头痛难忍。
“我也不太清楚。小王子自出生以来,直到五十岁,哦不,五十八岁那一年,他才第一次开口说话。而且他自幼便与寻常的孩子不同,他似乎……他似乎从来就不是个孩子那般。后来我便发现他好像有着一些奇怪的记忆,每当他想起的时候,就会是这番模样。最严重的一次,就是画族遭到魔族毒手的那一日,我们本来是赶回去想要看看能不能帮上忙,可是刚接近丹青谷,便有追兵朝我们而来。马车调头的时候,他看见了丹青谷仙障上的符文光芒,不知怎的他头疼的毛病又犯了,还因此昏了过去。”安如月大致的解释了一下,并且向洛凡和惠姑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我记得小时候我在丹青谷见到了无念哥哥,当时我问他叫什么名字,他告诉我他叫……苍妄。”画倾城回忆着那晚的情景,下意识的说道。
“什么?”安如月听见“苍妄”二字,顿时瞪大了双眼。
“不要提那个名字!我的头……好痛……不要提那个名字……”听见那个名字,苍无念突然双手抱着头,忍不住痛苦的怒喝道。
“好好好,不提不提。小王子,你先静下心来,不要想那么多。”安如月急忙如同哄孩子一般,顺着苍无念说道。
“无念哥哥,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哎呀,都怪我!”画倾城自责得眼泪都快流下来了。
“倾城,你先送无念回房休息吧,记得给他服用生元丹。”惠姑对着画倾城挤了挤眼,示意她先将苍无念带离这里。
“哦,好。无念哥哥,我们先走吧。”画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