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他身上的伤口愈合,缇桢的心微微松了松,她下意识的伸出手想要抚顺他皱起的眉头,却见青辞突然闷哼一声,“噗”的从嘴里喷出一口蓝黑色的血水。
此时的青辞只觉得丹田之处疼痛难当,就好像被一柄利刃使劲的搅动一般,他的面色也由一开始的通红迅速变得惨白起来,一口钢牙几乎都要咬碎。
缇桢大吃一惊,原来他不仅受了重伤法力耗尽,居然还身中剧毒。从他此时的状态看来,中毒的时间怕是已经不短了,应该是当时便除去了大半毒性,但是余毒一直残留在体内没有完全排除。
而且缇桢可以确定,青辞还不止一次的身中剧毒,或者是毒伤交加反复,否则以他的实力,不可能将法力消耗到如此境地,居然需要借助到她金鲛圣池才能复原。
想到这一点,缇桢的心更痛了,看着他冷汗涔涔的惨白面色,缇桢知道他此时一定在经历着非人的苦楚。
轻轻的握了握拳,缇桢周身水光一晃,一层细密闪亮的金鳞浮现在她身体表面。她咬了咬牙,抬手从身上将扯下了几片最大的鳞片,立刻便有青蓝色的血水从伤口处溢出。
缇桢忍着痛,将扯下的金鳞抛向空中,伸手对着鳞片划出了几道优美的弧度,那些金鳞便幻化为一层薄如蝉翼的金色纱网,缓缓的朝青辞的头顶罩了下去,覆在了他身体的表面。
与此同时缇桢迅速盘膝坐下,伸出一只玉手,指尖直指那一层金色纱网,淡淡的法力光芒便从她的体内顺着手臂流淌而出,如涓涓细流一般注入那纱网之上然后传到青辞体内。
就好似在炎炎夏日热得口干舌燥时喝下一碗冰镇酸梅汤,青辞感觉到那冲击在自己丹田之处的灼热被一股突如其来的冰凉之感给安抚了下来,剧烈的疼痛也迅速得到了缓解。
紧接着他便感受到自己先前被冲刷得通透的经脉开始迅速的吸收这聚灵池内的灵气,虽然迅速,但却井然有序,而且那种力度很是柔和,就好似被女子柔软纤细的手臂环绕一般。
青辞的心中很是惊叹,这聚灵池果然神奇,难怪历任金鲛之王大限将至都会进入这池水之中,若是没有这池水的帮助,一边消耗精血一边卸下浑身金鳞,这龙绡怕是没来得及织出便已经魂归黄泉了。
……
第二日一早,安如月来到青辞的房间门口,习惯性的推门而入,进去之后却发现房间内空空如也,床榻上的被褥没有整理过,看样子是走得匆忙。
“青辞……”安如月喃喃一声,盯着那空荡荡的床榻,心头在这一瞬也空了。
“青辞——!”这一声却是响彻别院的呼喊。
听见安如月的高喊声,这别院之中的其余人都急急朝着这里跑了过来。
“怎么了如月姐姐?青辞出什么事了?”离得最近的是画倾城,她的房间与青辞的房间就隔了一个安如月。
安如月的眼眶一红,泪水瞬间就流了下来,“他……他不见了,他竟然不辞而别了。”
苍无念这时候也来到了青辞房间门口,往屋里瞧了一眼他便猜到了情况,他伸手拍了拍安如月的肩膀,安慰道:“他不是说三日之内法力必然能够复原吗?想必他是去寻找复原的办法了吧。别太担心,他一定会回来的。”
“可是……即便是去寻找恢复的方法,他也不该不辞而别啊!”安如月想不明白其中的缘由,泪水还是止不住的流淌。
自从她和青辞在一起之后,她的意识深处其实一直都有一种危机感,那种危机感大概是来源于对青辞真实身份的未知,这个男子的出现就十分蹊跷和诡异,而她会陷入对他的感情纠缠更是她完全始料未及的事情。
她是全身心的爱上了他,但是越是爱他,她就觉得自己越是不了解他,而他种种强大的表现更是让她一次又一次的自愧配不上他。
就像在万毒谷那一次两人缠绵过后她曾对他说,这一切都幸福得不真实,她害怕这是一场梦,梦醒之后发现他走得决绝,连头都不回。
今日推门见他屋内空空,安如月忽然发觉自己那一次说错了,如果这是一场梦,那梦醒之时他并非转身离开头也不回,而是他根本连一个背影都未曾给她留下,便自此消失在她的世界。
安如月为何会如此伤心惶恐众人并不十分明白,因为这么一段时间以来,他们已经将青辞看成了他们当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青辞可以为了保护众人不惜耗尽修为,他们自然也相信待到他恢复之时定然会再次归来。
不过画倾城倒是能够隐隐的体会到安如月此时的心情,虽然她和安如月的情况不尽相同,但是在她们的内心深处都有一抹自己难以忽视和逃避的不安。
这份不安来自于骨子里的不自信,只不过安如月的不自信对比的目标是青辞,而画倾城的对比目标则是那个始终未看清面容的淡紫色衣裙的仙子。
她也不止一次的惶恐不安,害怕终有一日眼下的一切都化作黄粱一梦,就像她落入季子安的梦魇那样,只是站在别人的风景里,梦醒之时却是泪湿了自己的衣襟。
苦笑了一下,画倾城暗自摇了摇头,就算是一场梦又如何?至少她曾在梦中快活过,心痛过,付出过,这世间所有过去的一切都再也回不来了,其实不也就像一场梦吗?
伸手替安如月抹去了脸上的泪水,画倾城轻声安慰道:“如月姐姐,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他不愿说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