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听“哗啦”一声,神将把自己身上所有的白色碎骨拼接为一条锁链,取代先前万蛊之力幻化的锁链将凤歌的身子从头到脚缠绕了个结实。
这一幕远远望去,就好像是一条只有白骨的巨蟒将一位妇人给紧紧的缠住了,而那个本该是吐着蛇信的巨蟒的蛇头部位却换成了一个白色的骷髅头。
一阵让人忍不住想要肌肉抽搐的筋骨挤压的声音传来,那是神将将自己的傀儡之躯化作的锁链猛的收紧之后,凤歌的筋骨发出的响声。这位可怜的妇人连惨叫的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能张大了嘴努力的想要呼吸,原本因为万蛊之力而灰败的面色在这一瞬间涨成了绛紫色,血水顺着她张开的嘴角汩汩而出。
这一刻季子安和画倾城也顾不上自己体内气息的动荡,齐齐朝着神将发起了进攻。
可是就在两道法力从他们的掌中击出的时候,缠绕在凤歌身上的白骨忽然“哗啦啦”一阵响动的全部散开,一块块迅速飞到远离凤歌的地方,重新拼接组装成了神将的骷髅架子。
“卑鄙!”画倾城和季子安同时低骂一声,急忙各自一扬手,堪堪将自己先前打出去的法力挥向了别处。
这个神将实在太诡异了,动作奇快,形态还能自由变化,当真是拆了他的骨头都不会对他造成任何伤害。这好像就是一具没有弱点的躯体,怕只怕是即便一举将他所有的骨头都震碎成砂砾,他也能重新再将自己恢复成骷髅架子,然后站起来。
这种东西,简直比怨魂还可怕!
“噗通”一声,凤歌一头栽倒在了地上,她的五脏六腑和全身骨骼都已经被神将给绞移了位。而在此之前,她也已经触发了禁术,虽未完成,但也吸收了一些万蛊之力。那力量在她重伤的身体里肆虐,更是加快的她肉身破败的速度。可她却并没有就此昏死过去,不是她不想,而是这种疼痛使得她连昏死过去都成了奢侈。
季子安心中大痛,飞身上前想要将凤歌抱起,不过俞重华岂会如他所愿?
他一抬脚便将凤歌给踹飞了起来,踹进了乔三娘的怀里。然而这个举动却着实让季子安三人愣在了当场。
乔三娘一把接过凤歌,看似淡然的站在那里,可她脸上的神情却是三人一时间无法理解的怪异。
“看好她,别让她这么快就死了。这老太婆的魂魄可是噬魂兽的大补之物。”俞重华轻飘飘的说了一句,虽然他的目光是看着刚挪了一步便僵在原地的季子安,但是谁都知道,他这话是对乔三娘说的。
乔三娘微微挑了挑眉,事到如今,她也没什么好再掩饰的了,有些事情既然已经迈出了第一步,那就没有了回头的可能性。
直到这一刻,三人才终于恍然大悟:难怪他们在抵挡那些修士大军的时候没有看见乔三娘,难怪季延连再一次传音的机会都没有就被俞重华抽走了二魂七魄,难怪俞重华那么轻易的就进入了巫族禁地,开启了万蛊之门。
原来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他们当中早就存在了一个叛变了的乔三娘。
“乔姐姐,为什么……?”画倾城盯着眼前那个嘴角挂着些微残忍笑意的乔三娘,忽然觉得她很是陌生。
乔三娘撩起眼皮睨了她一眼,淡淡道:“为什么?你应该去问问洛凡,为什么他的心里永远只有云蕊,为什么云蕊明明怀了他的孩子,还要嫁给别的男人,而又为什么即便是这样,他还是忘不了她。”
“你……你都知道了?”画倾城有些惊讶。
“是啊,我都知道了。而且我一早就知道,你、安如月、姬无心,甚至包括惠姑,你们所有人都希望云蕊有朝一日能醒过来,好让她与洛凡再续前缘。所以我在你们心里到底算什么?
“一个可怜虫?一个没有身份没有地位连仙根也没有的蝼蚁凡人?你们都觉得我配不上洛凡,都觉得我比不上那个躺在棺材里的活死人。既然你们都瞧不起我,又何必要在我面前惺惺作态呢?”乔三娘无不讥讽的说道。
“不是这样的乔姐姐,我们从来没有瞧不起你……”画倾城心疼而仓惶的想要解释什么。
“倾城姑娘,不要跟她多说了。从她假装失忆出现在我们身边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不是当初你所认识的乔三娘了。”季子安冷冷的打断了画倾城想要说的话。
画倾城猛然一惊——是啊,乔三娘原本只是一个最最普通的凡人,连武艺都算不得高强的凡人。自从她出现在那座荒岛,假装失忆的与他们再次“偶遇”之后,她就已经不再是曾经的那个乔三娘了。
只是一个认识了许久的朋友忽然就变成了自己的敌人,画倾城感觉自己的内心实在是难以接受这样的落差。
“画儿,不要心软,季兄说得没错,她已经不是原来的乔三娘了。我们若是心软,又怎么对得起两位老前辈?”苍无念紧紧的握住了画倾城的手,轻轻的在她耳边说道。
画倾城将目光看向了俞重华手里的季延和乔三娘手里的凤歌,心头一时间百般滋味。她怎么也不能理解乔三娘是为什么变成今日这副模样的。
十几年的爱情,到底是怎么一步一步变成深仇大恨的?这就是求不得而导致的怨念吗?原来这种怨念真的这么可怕……
“好了,该知道的你们也都知道了,我们就别浪费时间了。”俞重华这时候淡淡的开了口,对着远处的神将招呼了一声,“神将,动手吧,只要别把人弄死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