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他终究还是拿风湮没有办法。他想要的,是那个女子的心,而非他刚才怒极所言的想要得到她的身子。
苍妄自打降生在这天地之间,凭实力征服过许许多多的东西,对于风湮这样的女子,他同样也存着一颗将其征服的心。
这个女子是那么的与众不同,能看见她只因为自己而流露出一切她从不在外人面前显露出的神色,他的心中是无比的满足。
可如今这个女子面对他的时候只有冷言冷语,甚至还语出威胁,他到底要有多贱,才能像一头发情的猛兽那般无视自己的感情去掠夺她的身体?
又是一口鲜血抑制不住的喷吐而出,此刻的苍妄生平第一次真切的体会到了挫败感。一阵眩晕袭来,昭示着他的伤势和消耗早就已经超出了他所能承受的范围,他一直硬撑着到现在的那股劲,终于是因为难以言说的心痛而泄去。
不甘的闭上双眼时,他满脑子晃动的都是风湮那双冷漠无情的眼眸。
在外人眼中几乎无所不能的苍妄这一个昏迷就是整整半个月,无尽的黑暗之中,苍妄只觉得自己好像身处泥沼之中,无数的恶念化作一只只丑陋的手掌,想要将他拖入深渊,想要让他万劫不复。
即便是处在昏迷之中,苍妄都能判断出来这是魔气入体的征兆。
他很想要挣脱,也一直在奋力的挣脱,可是每当他感觉自己就快要成功的时候,他就会看到风湮冰冷无情的面容,然后便感觉有一股劲力从风湮的手中向他挥来,毫不留情的将他重新打入罪恶的泥沼里。
可他到底是苍妄,是一个骄傲的王者,掌控不了风湮的心已经让他够挫败的了,他又怎么能够容忍自己的心智被魔气所掌控?
他就这样凭借自己强大的信念硬是在罪恶的泥沼中沉浮了半个月,最后终于苏醒了过来。
睁开眼的时候,他发现自己依旧躺在半个月前他陷入昏迷时所在的位置,烈阳宫中没有人敢在未经他允许的情况下进入他的寝宫,除了过去的风湮。
苍妄缓缓的坐起身来,看见自己身上的衣裳和周围的地面还沾染着已经干涸的血迹,不由得心头有些苦涩,有一种名为“孤独”的感觉莫名的就在他的心底开始滋生并飞速的蔓延。
过去的数万年里,他一直都是孑然一身,但是那时候他的心里除了对实力的追求和对整个修罗界的责任,他从未将其他的东西放在心上,也从不觉得自己一个人有什么不好。
可是自打遇到了风湮,一切就都变了。尤其当他习惯了身边有那么一个值得他真心相待的并且默契十足的佳人,他才发现过去的自己将男女之情想得太狭隘了,这世间不是所有的红颜都是祸水,像风湮这样的女子,是可以与他并肩而行的。
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女子无论是来还是去,都是那么的让他猝不及防,就好像他们之间的感情只是他一厢情愿的独角戏,那个女子似乎一直都站在局外,于是说抽身便抽身,走得毫不留恋。
习惯本来就是一件很可怕的事,那个女子这般坚决的要从他的世界离去,他的心一下子就变得空落落的,无所适从。
深深的叹了口气,苍妄有些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环视了一圈他所熟悉的寝宫,不禁自嘲起来:若不是自己的意志和实力还算强大,恐怕今次就是死在这屋子里都不会有人发现吧?
摇了摇头,苍妄拖着有些僵硬的身子打算去后院的汤池里好好泡个澡,结果才没走出两步,就听见一道秘音传入了他的耳朵里:“末将西择,求见王上。”
苍妄微微一愣,随即周身紫光轻闪,换上了一声整洁干净的衣裳,然后开口道:“进来吧。”
得到苍妄的应允,西择很快就走了进来,恭敬的对他行了个礼道:“末将参见王上。”
苍妄点了点头,问道:“不知将军有何要事?”
西择的脸上划过一抹异色,然后微微垂下眼睫,说道:“其实……末将是想问问王上,您打算将那位神女关押到何时?”
苍妄闻言一愣,随即想起自己之前将风湮带到修罗界最北面的那片海滩的时候,的确是凑巧碰见了西择。当时西择看见他们的时候就露出了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想来在自己昏迷的这段时间里她已经发现了风湮被自己关在了海牢里。
虽然昏迷之中不知时间长短,但是醒来之后算上一算,他却也知道自己这一睡竟然已经过去了半个月。
皱了皱眉,苍妄沉声问道:“此事还有何人知晓?”
西择摇了摇头,“只有末将知晓,毕竟对方乃是神族之中举足轻重的神女,兹事体大,末将不敢声张。只是……”
“只是什么?”苍妄追问。
西择深吸了口气,尽量让自己脸上的神色看起来不要那么为难,“请王上恕罪,末将以为,神女既然已经移情别恋,王上不如……就此放手吧,也免得……免得为此招人话柄。”
“移情别恋……”苍妄淡淡的重复了这四个字,双拳却是不由得狠狠紧握。
苍妄自然理解西择为什么会误以为风湮移情别恋,毕竟那一日她撞见他们的时候,风湮的身上明显是一副新娘的妆扮,而苍妄却并非是她的新郎官。
但是苍妄心中却清楚得很,这个女子并没有移情别恋,她只是忽然很决绝的想要离开他,并且连一个像样的借口都懒得去编造。
西择不知苍无念此时心中所想,只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