枢密院。
其实韩大脑壳日理万机,当初他的确干涉过暂时不要让王罕回广南,但后来忙于其他,广南也没出现闹事,于是基本都忘记王罕的事了。
拖这么久很显然,有些人就是想等韩琦忘记了,然后快刀斩乱麻的把王罕放出京去。
不过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现在老韩相爷被大雱纠缠的没办法,只得放下笔,承诺给他小子一刻钟时间,听听要说什么。
换个人么,那真是连进谗言的机会都没有就被赶走了,或者就是级别在高些也见不到韩琦,不过小奸臣自来有这些特殊待遇。
于是王雱坐下来,口中念念有词,滔滔不绝,开始数落王罕的可恨之处。
听他很有逻辑层次的一个劲渲染“侬宗当带叛军数次出山骚扰广南百姓造成死伤”,诸如什么九岁小萝莉全家死光,浑身是血来官府求救之类的事,也被大雱说的活灵活现。
韩琦越听越是火大。明知道这小子在煽风点火,他肯定不会见过广南死全家的小萝莉什么的,但也不难想象,这些情况是真会有的。
这让韩琦无法避免的想起了王罕对叛军妥协,数次与叛军谈判,通过王拱辰推动说服了皇帝下达诏安大书。把丧心病狂杀害百姓的叛军领袖侬宗当封为“广南节度使”诏安,影响非常坏,且因这个作为,皇帝险些下旨也让当时西北的王雱停战、诏安三山七寨。
想到这些,韩琦就铁青着脸。
最后听到王雱说“王罕代表王拱辰去见赵允弼王爷、意图对抗福康渠计划”这句,韩琦就坐不住了,起身让王雱回……
吏部司勋郎中韩维,急急忙忙走进王拱辰的堂口,脸色不好的抱拳道:“相公不好了。”
王拱辰漫不经心写着什么,低声道:“又怎么了,看把你吓得?”
“韩琦刚刚一刻,忽然驾临吏部,说了一句‘王罕述职存在问题’,并没有其他理由,他就强行把我部司关于《王罕重回广南补任》的文书提走,说这事要重议?”韩维无比尴尬的道。
王拱辰不禁跳起来惊悚的道:“他怎么不上天呢?败坏朝廷体制,什么事他都要管!”
韩维低着头不说话,心理瀑布汗寻思,他这么干已经快半年,您又不是今天才知道。
坦白说,这几神仙怎么打架也不关韩维的事,小韩只是执行人而已,其实怎么办都可以,就算王罕被吊死在东华门也没人关心。
理论上吏部的文书的确不能被韩大脑壳提走,但韩琦这类事已经干了很多,且富弼拿他没办法也不回应,所以导致现在大部分执行人有问题都跑韩琦庙堂请示,这是实际存在的。
妈的合不合体制谁管啊。只要韩琦一天没被赶走,请示韩琦的官僚只会越来越多。除非什么时候韩大脑壳要被赶走了,各部门才会一起冒出来弹劾韩琦的诸多“瞎指挥”黑料,这是永恒的规矩,古今都一样。
“相公?”韩维试探请示的样子。因为王拱辰也不是好东西,就是因他王相爷也来给吏部打招呼,才有了风头过去重新定论王罕的事件呢。
现在,被将军的王拱辰也实在为难,皱着眉头在考虑。
不能指望韩琦变乖这是肯定的。一般面对这种情况只有两个办法,一是和他怼刚,一是和他谈判妥协。
王拱辰现在面临的选择也简单:刚到底,还是和韩琦妥协保下王罕?
王罕的问题若在以往真没多大。最麻烦的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同一时间段,王雱在草原上近乎玄幻的剿灭了全部来去无影的马贼骑兵,那么与之对应的是王罕的无能。且王罕的作为是王拱辰推动,若这家伙真被否定,王拱辰自身扑街也就不远了。
现在王罕除了成为定论王拱辰的导火索外,更严重的一个问题,如果王拱辰这个当口扛不住、保不住这门生,天下形势会马上大变。因为其他听王拱辰话的各地转运使们不会在听了,也就等于王拱辰这面旗帜就倒下了。
根据现在的形势,韩琦王雱他们应该不是冲王罕去的,而是冲赵允熙她们去,才可能如现在这样:自己指示王罕一动作,韩琦立马提走他复职文书来个什么“再议”,瞎几把操作。
这个再议不是议王罕前途,妈的是“议”我王拱辰的政治生命啊。
就此王拱辰想死的心都有了,保住王罕不难,但他们既然冲赵允熙等人去的,就只有把赵允熙她们卖了,才有可能保住王罕。
“王罕这棒槌!一点小事都办不利索,他蠢到在公主门前和王雱那小奸贼争风吃醋唇枪舌剑,老夫真想把这龟儿子给放弃算了。”王拱辰一边骂,同时脸红一阵白一阵的。
王拱辰这么说后韩维就躬身离开了,因为这很明显,代表宗室前些日子来寻求保护的两大地主现在被王相爷给打包卖了。
韩维离开后,王拱辰叹息一声,起身离开,走向枢密院。
身边的随从知道,王相公现在若是就是开战,如果去枢密院,那就代表要和韩琦屁1眼交易,肯定有人要被卖了,同时王罕这棒槌因和王相名声捆绑,会被强势保下来……
“王爷,不好了。”
一个心腹走进了赵允弼书房,心慌的道:“前一刻钟韩琦去吏部,扬言王罕之复职再议,强行提走文书。紧随其后,王拱辰相爷去枢密院见了韩琦密探。又跟着,就在刚刚一刻,韩琦以非官方身份发短文‘宗正寺支取无度,存在混乱,将会研究改革细则’。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