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奇妈妈不光长得滚圆,还背着一个圆圆的大包袱。
离开草窝时,她担心这一趟去了是否还回得来,就把家里的细软全收拾打包后扛在了肩上。
一贫如洗的家庭,哪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她带上的除去做针线的家伙事儿,就是一些还没收入梦境的空梦珠。当然还有zuò_jī肉胡萝卜棒的食材,民以食为天,人是铁饭是钢,无论遇到多大的灾难饭也是要吃的呀!
当软梯重新在空中固定,她两只黑漆漆的脚爪子能安稳地踩上去了,不禁大松一口气,艰难地对尚给封锁在城外的梦奇族人说:“在村里时有啥好事,咱都是和大家伙儿一起分享,现在我要见儿子了,虽然高兴不起来,却也算不得坏事,你们就跟着一起来吧,如果出啥状况,咱们也能凑在一起商量。”
梦奇妈妈好心说出这番话,竟引得因进不了城而恼怒万分的村民们挤眉弄眼,皆为沾了那女人的便宜而高兴。
有几个过去相熟的大婶跑过来,一边帮妈妈解下沉重的包袱一边说:“哎呀,他大婶子,看把你给累的,帮我们度过难关还带来这么多礼,弄得我们多不好意思?不收又更不好意思”
“喂,那可是我家最后一点家当,没值几个钱也叫你们盯上了?”
包袱没了,人似轻松了,梦奇妈妈却窝了一肚子火。但她实在是太憨厚,想想大家在村子里同甘苦共患难,平日里就没怎么分彼此,现在她们是中了毒才变得这样唯利是图,自己不应该为了点不值钱的东西就凶她们,其实就算值钱,给乡亲拿走又能怎么样呢?
很快就把这事给想通了,妈妈叹着气转回身,由那几个老女人去了。她摸摸挂着小骨头块的短胖脖子,还有鼓起一小块的肚兜,心里安定不少。只要塔胡老爷爷的骨灰还在,给儿子的解药就还在。只要能把孽光病毒从儿子身体里清除出去,穷途末路的梦奇一族就能柳暗花明,重振对生活的信心!
对神秘之城心怀芥蒂的梦奇妈妈,终于有一天也来到了这里。五光十色的城市风景没有吸引她,她不愿想象每天风光无限地在那些高楼大厦里进出,能有多大个吸引力,就只一心想把儿子的病治好。
塔胡老爷爷不能白死,儿子病好后,必须去坟上给老人家磕几个头,以慰老人的在天之灵!
梦奇妈妈边走边深深陷入思绪,眼泪一颗接一颗打在胸前,湿漉漉的白毛令她猛打个冷颤,就觉得如此光鲜亮丽的城市,怎么比沼泽地带的气候要凉多了?
给寒冷唤醒后,她才记起自己正身在何处,赶紧抬头朝四周望,就见全村人都在这儿集合了。
所有人脸上都挂着夸张的兴奋表情,既像着了魔,又像中了邪。他们似乎一点没觉得冷,这令妈妈更加吃惊,她恍然间断定,那种侵入肌肤,渗入骨髓的冷是真实的,具有体温的热血生物不可能感受不到!
“哎~可惜我的药只救得了梦奇一人。要是老村长能长得象水牛族那样高大,骨灰估计能多救几个人呢”
妈妈遗憾地想,冷不丁衣角叫人拖住,她连连往前走几步,却始终呆在原地没离开。
“这谁呀?抢走了包袱,连路也不让人走了吗?”妈妈恼火地抱怨,回头看,却惊叫出声:“梦奇,我的儿,你在这儿呢!”
其实妈妈一进城,梦奇连蹦几蹦跟在她后面,就想叫住她。可妈妈刚才和尼凡奇的对话老膈应着耳朵,他有点张不了口叫“妈”。
“哼,妈妈还愿意认我吗?您差点把我活活打死,还赶我走!现在终于想通了,肯来智慧城了,却还在外人面前说我坏话呢!我觉得您再也不爱我了,如果您还有儿子,肯定会把我给丢掉的!”
“啪~”一记耳光,又脆又响,也只有梦奇妈妈的毛爪子打在梦奇脸上,能制造这种强烈的音效。
“哎呦~”梦奇正难过,正如孩子般发泄,却不仅没得到安慰,脸上还挨了重重一巴掌,半边脸颊都肿起来了,气得是眼冒金星,跺着脚乱叫唤。
妈妈怒斥:“你这个孩子,有没有点规矩?明明错了还不知悔改,要在大庭广众下说这种丢人现眼的话!可惜你爸爸死得太早,否则我还真想多生几个出来取代你,免得见着你心烦!”
“这这这这哇~”
被妈妈骂得毫无还击之力,梦奇“哇”的一声大哭,堂堂指挥魔种大军的大将军,就跟个婴儿似的站在妈妈面前嚎啕,那场面之怪异,谁看了也要皱眉头。
就在母子二人闹得不可开交时,智慧城天空上风云突变,刚才还月儿东升,人造月亮取代人造太阳,要为智慧城的夜晚送来明亮的白光,这时却不知为何突然从西南角卷来乌云,层层叠叠地堆在靛蓝天幕上,云层里还不时有电光闪现。
梦奇妈妈在梦奇村安葬完去世的老村长,祭拜一番后又回草窝收拾东西,等到出发时天都快黑了,再东摸西找找到魔种大军所处的方位,没见着重重迷雾,但见到挂在半空的神奇运载舱,就到了第二天早上。
可一进智慧城,怎的就又快到天黑了?妈妈不懂什么叫时差,只奇怪那一整个白天都跑去了哪儿,那种无知,就和梦奇第一次进智慧城时的表现是一模一样的。
更加离谱的是,这儿天黑也就黑吧,算不得啥大事,大不了昨晚没睡,趁有一个天黑快快来临就补他一大觉呗!谁知那天黑得象快要塌下来了
梦奇妈妈很是迷茫,心想这怪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