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说话如此放肆呀?是来我金胜堂踢馆的吗?”
一个威严的声音在小厮身后响起,吓得那家伙一激灵,赶紧跟只乌龟似的缩了回去。
黑母心下也是一惊,分析能在金胜堂总舵这般耀武扬威的人,该不会就是洪威本人吧?敲个门竟然直接就撞见了主人,这运气该说是好,还是不好呢?
小厮在回答来人的问话:“回禀舵主,来的是个手要应征学徒,但估计没本事踢馆。”
“啊?连书生也来应征学徒?看来我金胜堂是威名远播,广受社会各层人士景仰啊!哈哈哈~”
狂妄的笑声传来,黑母听着脑壳疼,心想早知我这模样惹得你不知天高地厚,就假扮是当今皇帝来叩门了,直接一脚踩在你脑门上,那才叫痛快呢!
洪威狂放地笑完道:“既然不合适就打发他走吧,别堵着大门碍事,一会儿还有车要进出呢。”
“是是是,小的这就去办!”小厮小心领命,眼看就要出来赶人。
黑母一听这哪儿成?啥消息都没打听到就给轰回去,岂不是辱没了他大宇宙的威名?于是不等小厮过来,他就猛一推门蹿进去,站在了院子里边。
“哎呀洪舵主,在下可不敢堵住金胜堂的宝门,这就让开,让开……”
黑母确实把门让开了,不过是钻进里面让。
小厮一瞧急了,生怕舵主怪罪到自己头上,说他随便放不相干的人进入,嘴里嚷嚷着就来开赶。
黑母却哪容他赶到近前?快步走到洪威面前,彬彬有礼地作揖道:“在下贱名马里连孟录,正是前来应征学徒之人。这位想必就是洪爷,真是百闻不如一见,早就知您乃盖世英雄,威风不可与蝼蚁一般庸碌之徒同日而语,今日得见果然不凡呀!”
这段话,黑母是从古书上学来的,到实际用时竟有板有眼,真派上了大用场。
洪威的老子叫机甲凶徒大卸八块,后来家奴与母亲结亲将自己抚养长大,不堪身世一直就是块他抹不去的污迹。他知道长安城的达官贵人们,表面对他客客气气,其实私底下不知笑过他多少回,言行上不管有多讲礼,也掩饰不了藏在目光中的鄙视。
所以洪威最爱听恭维话,这能弥补他心灵上的缺憾。马里连孟录的恭维之辞如一把软毛做的小刷子刷进他心里,耍去蒙在心上的尘埃,令他眼前一亮。再加上此人容貌俊雅,风骨高格,本来能去官场混个风生水起,却不惜跑来这成天打打杀杀的金胜堂求职,确实是相当高看他洪威了。
想到此处,洪威厌烦的面色缓和,止住要上前训斥来客的小厮道:“哦,原来是孟录先生,失敬失敬。确实是因为近来家中变动颇多,以至要让出门前通路,若有得罪还请多多包涵。”
这可真是狗见匪凶,见着斯文人也能斯文几分,平日凶恶似阎王的洪威在马里连孟录面前,竟讲起了礼貌。这下小厮也不敢对黑母放肆了,退回去继续守他的门,剩下事全由舵主决断。
上下打量着马里连孟录,洪威心里也直犯嘀咕,就不知这样的文弱书生请进金胜堂来有何用。不过转念一想,他想起了一人,谁呀?他的养父何真宝!那位阿宝,不也是连长枪都扛不动的文人吗?最后却凭聪明脑瓜子逃脱了机甲人的魔掌。这说明如果此人能给自己当个出谋划策的谋士,也未尝不可。
然而这样一想,洪威又大感不适,只因阿宝虽带着母亲与他脱险,并养大了他,其实却是对他的生父见死不救,最终导致生父身首异处的。那么眼前这小子,会走和何真宝一样的老路吗?那岂不意味自己的下场不妙?
黑母对洪威察言观色,猜不出对方在想什么,但犹豫得紧是真的,忙上前表现:“洪舵主请体谅孟录前来投奔的拳拳赤子之心,不要将决心要忠于您的人拒之门外才好。金胜堂如此广大,想来不管哪里都能赏孟录一口饭吃吧?孟录曾一心为官,登仕途一展抱负,岂料皇城看似金碧辉煌,其实人心凶险,远不及江湖自由与惬意呢!”
“哦?原来你是在官场上吃了苦头才跑来这里的?”
孟录倾诉一番,竟打消了洪威大部分疑虑。他捻着颔下短须想了一想道:“其实洪府目前确需人手,这人手也不一定单指能舞刀弄枪的汉子。你若能为我出点子拿主意,我就用得了你。这样吧,先给你一日试用期,试用过,便算正式入我金胜堂为舵主参谋,如果没过也不妨事,去帐房结一天的工钱走人吧。”
“嗨,看来无论古今,想找好工作都得靠颜值呀!”听洪威宣布决定,黑母沾沾自喜,就差背上生出翅膀飞上天了。
洪威许他试用期一天?哪怕就一个时辰也足够了,打探完洪府搬运财宝的路线就走,这是黑母早就打好的小算盘。
跟随洪威往金胜堂总舵里走,布局黑母看着挺熟悉。他当然从未来过,不过鲁班七号介绍这占地广泛的庭院时挺细致,犹如将画面在众人眼前展开一样。
经过了一处天井就能进入习武场,习武场正前方是演武厅,洪威与人议事时爱往那儿坐,既敞亮透风又能眼观四面。
黑母跟在他身后,自然惹来一众人等的注目,就不知值此忙乱之际,舵主怎就带进来一个长相挺勾惹人的嫩白皮肤少年,莫不是那木头人的亏还没吃够吗?
洪威对黑母道:“孟录先生就请先在我身边呆着,听多了我与手下人的商议,自然能明白日后该干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