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小人?哈哈,苏总,我再小人,能比得上陈远么?”乐有为话锋一转,说到销售经理头上。
“怎么?你想说你拿的那些钱还是陈远授意你的了?”
“他有什么资格授意我?苏总啊苏总,你到底是真不明白还是装糊涂?猜得没错的话,我的事就是陈远那小子给你告得密吧?”
“怎么我们现在谈得不是你的事么?”
“当然谈得我们的事,也是谈得公司的事,苏总,你口口声声说我拿得是公家的钱,你这个时候知道说是公家的钱了,你不声不响的就把江东的厂子卖了,跟我们说了么,还当不当我们是公司的高层?”
苏卫东明白了,绕来绕去,还是绕回到自己卖厂的事情上面,这件事余振华也跟他提过,但他始终无法理解的是,不管江东的厂还是上海的厂都是自己的心血,自己难道还没有自由支配的权力么,难道还要受制于你们这些下属么?
苏卫东骂道:“你少转移视线,我卖厂才几个月?你吃回扣、贪污采购款是这几个月事?”
乐有为狡辩道:“哪个采购的不吃点回扣,你不知道么?以前怎么不说?因为你知道我的利用价值要比我吃得那点回扣多得多,我实话说吧,我就是怕你不声不响的又把上海的厂子作败掉,才把现金转移出来的。”
苏卫东又是气极反笑:“呵呵,这么说你贪污那些钱还是为了公司好咯?”
乐有为摇了摇手,说:“话越说越多,事越扯越扯乱,苏总,我就问你一句话,你把江东的厂子卖掉了,不是说从那边带过来订单么?订单呢?”
苏卫东看他这模样,感觉好像不是我在跟他追讨采购款,而是他在审问我一般,反叱道:“这是陈远负责的,你问这个做什么,我再说一遍,现在谈得是你的问题,你还没意识到你的问题有多严重么。”
“哼,苏总,你有证据,大可以报警抓我,我是在友情提醒你一句,你知道买你厂子的那个陈总,跟咱们的陈总,是什么关系?”
苏卫东这才警觉了一下,问道:“什么意思?”
乐有为说道:“苏总,你自己的心思全在你的残废老婆身上,你没发现那些订单全部被我们的陈总留在江东的华风服装厂了么?这都是陈远打点的,那些客户以为换汤不换药,根本就没有把订单转到上海来做。”
苏卫东一屁股坐到沙发上,他不想这么轻易的相信乐有为,连打了好几个电话,问江涛,问车间,结果回复都是没有江东华风服装厂的订单过来,苏卫东绝望了,千防万防,家贼难防,何况这一下冒出来俩。
江东厂子那几笔订单是上海西浦区新厂的救命稻草,当初他宁愿把江东华风服装厂贱卖一分,都要把订单带过来,现在弄成这样,简直是陪了夫人又折兵,浙江那边的大订单货款又要拖到半年后了,现在的情况,给不给还是个问题,江东的订单现在又没了,就像一个人不停的往外输血,却没有新鲜的血液流入,再健康强壮的人也承受不住这样的损耗啊,何况新厂才刚刚在上海站稳脚跟。
偏偏这个火烧眉毛的时候,又被乐有为贪污了几百万,有这几百万说不定还能再挺一阵子,而现在……苏卫东直感觉冷冰冰的刀子捅在自己的脊梁背上。
一生打拼,难道最后只能迎来破产的结局?
苏卫东神智已然有些模糊了,接下来发生的事他已分辨不清,只能依稀记起来,他和乐有为打了起来,不知怎的,茶几上那把水果刀捅进了乐有为的肚子……
苏卫东跌跌撞撞的回到公司,换掉一身衣服,洗去身上的血渍,然而做这些补救还有用么?苏卫东想到过自首,但是女儿苏海星正值人生中最至关重要的一年,妻子又孤苦伶仃的在异乡治病,自己这一垮,这个家就彻底完了。
苏卫东痛苦的抱着脑袋不知所措,这时,响起“笃笃笃”的敲门声,苏卫东一个激灵:“警察这么快就找上门了?”鬼使神差的把血衣收了起来,把零乱的头发整理了一下,使出一万分的努力,假装镇定,慢慢走过去,拉开了门把,原来是办公室主任江涛。
苏卫东轻舒了一口气,看了下手表,问道:“这都快十二点了,你怎么还在公司的?”
江涛的模样也有些惊讶,说道:“早上跟你汇报了,明天有海关稽查科的领导要来厂里检查,我想起来有些文件还没有处理,回来拿的,苏总,您这么晚了怎么还在公司,不是去找乐有为去了么?”
苏卫东含糊道:“哦,他给他老爷子过生日,忙到八、九点还没结束,我就先回来了,明天再找他谈吧。”
江涛也没怀疑什么,只“哦”了一声,说道:“那您没事的话,我先回去了。”
“等一下。”苏卫东叫住了他,把江涛拉进了办公室,江涛一脸茫然的看着他。
苏卫东问道:“乐有为的事情,你们一直都不知道么?”
江涛警惕的问道:“苏总,您这里说的‘你们’是指?”
苏卫东说道:“除了陈远,你、小高、余振华,还有厂子其他所有的中层干部。”
江涛推了下眼镜,欲言又止,苏卫东给他打了打气:“没什么顾虑的,直接说吧,有我呢。”
江涛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说道:“乐有为吃回扣,这个厂里的人都心知肚明的事情,但是他贪污那么多公款,我真是不知道,也没想到,只是……我跟小高,都是行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