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苏海星五个月内第三次回陕西了,从杰瑞的口中,她猜想爸爸也许真得和芝加哥最大的黑社会犯罪团伙科比诺家族有矛盾纠纷,至于是什么矛盾,什么时候发生的,暂时还不得而知。
“之前因为有唐人街华人帮会的庇护,科比诺家一直没有发作,直到妈妈去世爸爸失踪,我懵懵懂懂的接手了爸爸的铺子,不懂爸爸和那华清帮之间的默契或者规矩,和杰瑞闹了点不愉快,于是杰瑞怀恨在心,想报复又是个小老么,手下没人,就想到一直跟他混在一起的科比诺家的马仔,于是在华清帮‘内部人员’的首肯下,科比诺家就派人把爸爸的铺子砸了,这是当作第一次警告么?”
想到这,苏海星“哼哧”了声,这一场纷争闹剧,我跟杰瑞两败俱伤,倒是让外人钻了空子,威风了一把,只是到现在也不知道,苏卫东到底是怎么得罪那科比诺家了。
这一路胡思乱想的回到了陕西,她尽力不去回忆那具男尸的可怖模样,陕西警方说尸体胸口、背上、腿部都有大量伤痕,死前应该受过虐待,已经有巨人观,全身肿胀、腐烂得面目全非,说明死亡很长时间了。
和苏卫东最后一次分离也已经有四个多月,苏海星不想那么武断的从衣着就断定那个人就是爸爸,她回来除了要当面确认外,还想亲自了解一下案情进度,他想警方应该能查到所有人的出入境记录,那至少可以证明爸爸到底是在国内,还是已经回了芝加哥。
回国第三天,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了他的面前,那是时任上海市公安局西浦区分局副局长林建军,林启的父亲。
林建军是通过西安警方和苏海星取得联系的,两人约在西安市公安局里见面,一开始苏海星还没有认出来,他只见过不少林建军的照片,所以只隐约看去有些面熟,直到林建军亮出证件,她才猛然想起来,顿时尴尬得不知所语,初次见面竟然是在这样的场合下。
林建军平时便是不苟言笑的人,工作时更是公事公办,所以虽然知道儿子整日念叨着这个女朋友,此时也是一副严肃模样。
苏海星见林建军似乎不认识自己,又松了口气,只是好奇林建军怎么会找自己的,仔细一想,猛然醒悟过来:“对啊,爸爸后半辈子都是在上海打拼的,难道是上海警方有爸爸的消息了?这样那就太好了,至少现在就可以说明这个惨不忍睹的尸体不是爸爸。”当场什么也顾不及了,迫不及待的问道:“林局长,您是不是有我爸爸的消息?”
林建军眼神复杂的看了看苏海星,欲言又止,悄然把她拉到一边,和声细语的说道:“苏姑娘,我要跟你说的这件事情其实还没有定论,所以等你不管听到什么,都不要太激动,好么?”
苏海星一听这话,登时心都凉了半截,木然的点了点头。
林建军轻咳一声,缓缓道来:“是这样的,三年前,也就是1999年三月份,上海西浦区发生了一起命案,死者名叫乐有为,是你爸爸工厂里的员工,当时我们根据多方调查取证,锁定凶手是同厂的财务经理余振华,后来将他抓捕,并在他的公寓里找了凶器和行凶时穿的衬衫,余振华到案的当晚就招供了,后来被西浦区人民法院判了死缓。”
苏海星不大明白,问道:“那……这案子不是结了么,好像跟我扯不到一块么?”
林建军叹了口气:“这案子本来确实是这么结的……只是现在,余振华在牢里突然翻供,说人不是他杀的,说凶手……是你爸爸苏卫东。”
“什么?”苏海星本能惊诧道,她印象中是记得当年爸爸厂里有个员工被谋杀,说凶手几天后就抓到了,怎么现在过去了这么长时间又突然怀疑到我爸爸头上?
林建军接着说道:“余振华在狱里上诉,子女也在到处上访,现在这案子已经发回一审法院重审了,我们局里也在重新调查这案子,也发现了一些别的线索,其中有两点很可疑,第一,有人目睹苏卫东曾经在乐有为事发的酒店出现过,而且他从进入酒店到离开酒店的那一段时间,正是死者被害的时间,第二,乐有为死后,你爸爸迫不及待的变卖资产移民海外,其中还掺涉了一起诈骗案,不过最终也是你爸爸胜诉的,这案子,我们调查到现在,越深入,其中的关系越是千丝万缕,特别是现在,连你爸爸人都失踪了……”
苏海星问道:“林局长,这些情况你们当时调查的时候没有发现么?”
林建军又叹了一声,有些惭愧道:“死者的身份比较特殊,他是当年刚刚退下来的区委书记乐建国的独子,当时通过各方面关系施加了不少的压力,嗨,我这性格,不爱吃官场上那一套,故意回避了,而且我平时公务确实太多,这案子当时不是我主审的,当时的两个主办民警在乐建国的压力下,根本没细查,余振华一招供,就匆匆的结了案。”
苏海星道:“林局长为人刚正不阿,是我们晚辈的楷模。”
林建军更是惭愧的摇了摇手,说道:“千万别这么说,我当时只想着故意躲这案子,结果可能被别人错审,我身为上级,有失职的责任啊,人生在世,名利二字,有时刻意去躲,反而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所以说做人难呢,你说我刚正不阿,我妻子还说是迂腐呢,这一点我那混蛋儿子倒是跟我有点像。”
听林建军这么“评价”林启,苏海星差点没绷住笑了出来,林建军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