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林启顺理成章推导出一个结论,说道:“马守诚病死了,遗腹子又年幼无知,所以何胜怀的儿子——就是你父亲何群,把那副画《江山社稷图》占为己有了,还恬不知耻的说那是你们何家的传家宝。”
“你觉得呢?你觉得是这样么?”何楚贵反问道。
“我觉得怎样不重要,重要的是最后的结果就是这样,这也是唯一的事实。”林启面无表情回答,此刻在他的眼里,何家父子没一个好东西,真是给他们上一代何胜怀丢脸。
“同样的结果就一定是同样的过程么?”何楚贵又反问,不过没有再让林启搭话,接着说道:“你都只看结果,不看过程么,同样的结果,可以有无数个不同的过程组织在一起呢,就像一加四可以等于五,二加三也可以等于五,所以我很佩服你们这样工作的人,由一个结果反推,从无数可能的过程中,找到那唯一正确的一个……”
“直接说你的过程吧。”王野不耐烦道。
“是马守诚临死前,自己把《江山社稷图》交给我父亲的,并亲口告诉我父亲那一段传说,或者往事,就当报答我们何家,特别是我爷爷对他几次三番的救命之恩了,他确实是个知恩图报的好人,但也不否认有私心存在,东来的母亲生他的时候就难产死掉了,马守诚这又撒手而去,谁来照顾他的儿子?他把《江山社稷图》给我父亲,也是希望我父亲能好好照顾他儿子吧。
于是我父亲顺理成章的收养了东来,还让他继续姓马,让马家有香火延续,你们可以去问问东来,我何家上下有哪一点薄待他了,我从小就当他是亲弟弟,我父母也当他是亲儿子,当然,只有一点,那副画只能属于我们何家了,那是我爷爷用命换来的,就像当年他们马家老祖宗用命换来翼王石达开的命,翼王便把那副画送给马家当作报酬一样。
我想我真得是变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不知道是当年香港的繁华腐蚀了我的灵魂,还是我的灵魂本身就是肮脏的,是遗传的我父亲么?我也不知道,父亲逼我学画,是想让我将来能自己看懂隐藏在那块宋锦里的《江山社稷图》,却让东来学裁缝,他从来就没想过宝藏与东来分享。
但我一直在离开上海之前,却是觉得无所谓的,又不是女人,宝藏那么多,兄弟之间为什么不能一起分享?所以我临走前才坦然的把那块宋锦交给东来保管,我没有告诉他画里的秘密,也只是怕他不小心泄漏出去,他看不懂画,我当时也看不懂,而且我以为自己很快就会回来,结果一走就是这么多年……”
“等一下,”说到这里,王野突然打断,“宋锦?你是说那还不是一副画,其实是……一块布?”
“翼王是何等聪明的人,他想到直接把藏宝图隐藏在画里,将来还是可能被有心的恶人破解,于是又多加了一道工序,又把画隐藏在一块宋锦的印花里……”
“啊,”林启这时突然叫了一声,把另外两人都是吓得一惊。
王野道:“怎么回事?见鬼了?”脑筋一转,兴冲冲问道:“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林启脸色一僵,眼珠转了转,最后摇了摇头,说:“没有,突然想起来,孩子中午该放学了没有人接。”
王野抹了把汗:“你至于么,不是有费恩么?”
“三个孩子呢,我怕他一个人搞不定,我出去打个电话,你接着问,我马上回来。”说罢果然拿出手机走出了房间,林启出来后转了两个弯,走到应急楼梯的拐角处,四下查看,确定没有其他人,才拨通了苏海星的电话。
电话接通却听到一阵汽车奔驰呼啸的声音,话还没说,先好奇问道:“你跟素音没有在家里呆着么?”
“没有,就我一人,唉,她说想一个人静静,我就先出来接孩子们放学了,你倒是走得利索,没想到费恩一个人管得过来三个娃?”
林启尴尬笑道:“也是刚刚想到,王野一早催得急,我就赶紧走了,素音一个人在家,不会……想不开吧?”
“不至于吧,她也是成年人了,这个……不至于要命吧,哎呀,你这一说我都紧张起来了,行了不说了,我接到孩子赶紧回去。”
林启忙道:“等一下,素音之前送给我们的那件旗袍,你还收着吧。”这个时候,他心里基本上九成九的把握可以确定,那个什么翼王宝藏的藏宝图、《江山社稷图》、宋锦,就是那一双缝在了旗袍上的中袖!
何楚贵当年把宋锦交给了马东来保管,马东来确实好生保管着,但是何楚贵自己却多年未归,那边沈素音又思夫心切,马东来为了安慰她,先是把何楚贵设计的最后一件衣服做出来给沈素音绣花,见沈素音心情还是没什么好转,又把何楚贵的“遗物”——藏着画的宋锦,裁成了两半,做成了旗袍的袖子送给沈素音,还外加了一只精致的手帕。
林启暗暗好笑,这东西被沈珂、何楚贵一家三口,甚至警察都视作珍宝,却被马东来这么裁来裁去的,也不知道有没有剩下边角料,那这藏宝图可真就给毁了。
苏海星见他突然问起旗袍,好奇道:“怎么了?”
林启语气淡然,带着三分调侃道:“还记得那幅《江山社稷图》的画么?”
“记得啊,不是藏宝图么?”
“是的,这藏宝图……就是那旗袍的两只袖子……”
“什么?”苏海星语气也很意外。
“这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