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夜,没有一点灯火。
耳旁,唯有呼啸的阴风,以及躲在暗处尖叫的猫叫声,夜里的恶鬼村,不是活人待的地方。
夜葬,其中规矩一点点在我脑海浮现;首先是村里的乡亲,会有八个壮年的劳力抬着棺材走向荒野的孤坟坟场。然后是死者的亲属,他们走在后面,拿着死者的黑白遗照,但是一路上他们不能哭,如果忍不住,就不能让他们跟着去。另外还有带路的先生……
吃这碗饭的人,据说有阴阳眼,最适合死者埋葬的地方要由他说了算。凶死的人,鬼魂凶得厉害,如果随意埋葬,活着的人没什么关系,埋在他身边的其他尸骨可就会遭殃的,说不定会永世不得超生。
与一具丧尸无异的村长,就是附近闻名的地理先生,出乎我的意料,毕竟从头看到脚,也看不出孙耀民有风水的本事?
反而,我觉得这村长是死物作祟,不像是活人,因为每次靠近他,空气温度就会骤降,好像靠近一个藏在冰窖十年的死尸。
恶鬼村的路,泥泞湿滑,我们走得很慢,手电筒四处晃动,光亮忽闪忽亮,白若冰突然问道,“林三,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我回道,“明天,找一个时机,我们暗中走一趟孙耀民的里屋,如何?”
白若冰道,“你想看一看那盏鬼头灯?”
鬼头灯,民间传说有很多,我道,“这位恶鬼村的村长,应该很不简单啊?”我都能看出这一点,这位白女无常肯定早想到了!
白若冰不同意,说道,“私闯民宅,是为大忌,一旦被发现,我们会被轰出村子。”
不多时,趁着肃穆夜色,我们再次走到苏光秦的泥房,这栋茅草屋有些年代历史,不少地方的墙体都已开裂,屋檐上,暗白色一片,挂满了蜘蛛网。
“喵喵!”
我们刚到门口,白光一闪,一只全身雪白的野猫,蜷缩着身体,从开裂的泥墙钻出,对我们发出尖牙惨叫,诡异的是,猫眼不是湛蓝色,而是绿幽幽的瞳孔?
昏暗中,仿佛一对鬼眼在扫视。
“咚咚!”
屋子后边,突兀响起一阵凌乱的脚步声,白若冰立即冲过去,我在身后慢了几步,绕过墙角,手电筒照过去,就看到一头白发的白若冰正蹲在地上,全神贯注查看地上的脚印,我也好奇望了望,立即惊道,“怎么……有……这脚印?”
这不是大人的脚印,而是小孩的脚印痕迹,
白若冰道,“难道,有小孩跟我们跑出来了?”
我道,“不会吧?这种环境,大人都会吓得头皮发麻,一个小孩,有胆跑出来?”
白若冰起身,道,“进屋子。”
往回走,那白毛绿眼的野猫消失了,随即缓慢推开门,顿时间,一股刺骨的阴风卷来,风中,夹杂刺鼻的腐烂臭味,屋子里,出来一点动静,冥冥中,好像有人躺在木床睡觉?不过望过去,木床上除了一些发霉的被子,没有人。
“呼呼!”
刚进去三米,正中央的神台,一股黑烟莫名卷起,伴随着香炉的草灰纷飞,空气混浊,手电筒的光都照不进去,好像吃人的幽灵在跳舞,一起一沉,朝我们扑了过来,
在那黑烟中,还长着一张脸。
烟雾沉沉,一张衰老到极点的老人脸,布满斑点,披头的散发,混浊的老眼,呈现“十字”,仿佛两枚钉子钻进了眼球,并且露出一种毛骨悚然的笑容。
“呜呜呜!”
屋子里一片杂乱,各种垃圾掀起,随风摇曳,我连退几步,吓得脊背顶在破旧木门,白若冰显得镇静,手指一弹,两点火星激射。
就听得“嘭”的一声,黑烟散去,屋里恢复了正常。
望向里边神台,香炉背后那尊供奉的雕像,左右轻晃,发出“咯吱咯吱”的沉闷声,我惊呼一声,只觉得从头到脚被浇了一盆冷水,刺骨的寒意,发颤音道,“雕像……开眼了?”
回头一看,却不见了白若冰的身影。
短短几秒,我的额头全是汗水。
刚想转身逃出这间鬼屋,却听到了声音,“林三,你单子太小了吧?”
一头白发的白若冰,好像一个脚不沾地的女鬼,不知不觉,已经站在了神台一侧,她关了手电筒,黑灯瞎火中,她左手抓着一柄木剑,右手却是压在神台上,发出质问语气,“老东西,少捉神弄鬼,不老实点,你等着魂飞魄散吧!”
“呜呜!”冷风浮动,好像是一种哀求响音,供奉的雕像闭眼,一动不动,苏光秦家的这位老祖宗,欺软怕硬,居然被白若冰唬住了?
又听“哐”的一声,整个神台被推开,几块泥砖掉落,惊起一阵泥尘,墙壁后,居然还有一面墙,只是脚底下,出现了一个狭小的窟窿。
我咽了口唾液,走过去,“这位苏家老祖还在不在?”
白若冰道,“回他自己的房子睡觉了!你白天见到假冒的苏光秦,看来是那老东西假扮的。”
我惊道,“不会吧?难道苏光秦的失踪,和他家的老祖宗有关?”
白若冰露出思虑表情,一眨不眨望着地底下的窟窿,说道,“如果苏光秦遇难,苏家的香火就断了,你觉得这老东西会自断自己口粮?”突然,我想到一点,连忙道,“大白天,这老东西敢外出,难不成是子孙失踪,想引起别人注意?”
白若冰道,“下去看看!”
狭窄的窟窿下边,黑乎乎的,没有堆砌一块砖石,好像一个挖掘的盗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