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郝刚才从巨大的悲苦中解脱出来,面色愁惨地定睛着孙沉商。孙沉商向他伸出右胳膊。郝刚瞅瞅孙沉商的右手许久,才抓住了它。
孙沉商把郝刚拽起来,随后一起抬头瞅着段6僵硬的尸体,深深鞠了三个躬,然后转身脚步沉重地迈向出口。过去,他们找到了出口会激动,会兴奋,但是现在,出口只会令他们更加痛苦和绝望。
出口。这个出口,他们宁愿不要!
他们心情悲恸地走进出口,来到了一个新的空间。
这里是一个长方形的空间,在一个角落凸出一块石头。石头是一个边长为4o厘米的正方形。在附近的一面石壁上面刻着字,内容如下:
看来,是我太低估你们了。你们居然能走到这里,果然够厉害。现在我既替你们感到伤心,又替你们感到高兴。伤心的是,在你们两个人中,有一个人最终要困死在这里;高兴的是,另外的一个人可以走进出口。这是最后一关,只要你们其中的谁能进入出口,那么,你们就会搞清楚这一切!哈哈,至于怎么决定,就要看你们两个人了!不知道,你们想好了没?
再说一句,我真的很好奇,到底剩下的两个人会是谁呢?王文礼?段6?郝刚?孙沉商?……算了,我也懒得猜了。反正到最后,你们之中只有一个人会知道真相!
在角落处会凸出一块正方形的石头,它就是机关所在。只要有一个人站在上面,出口就会自动打开。对了,提醒你们一句,这个机关只能用一次,切记!切记!
看完后,郝刚的脸气得紫红,脖子上的青筋暴露,大声咆哮着:“妈的,哈巴,你给老子滚出来!看老子不削死你,你个狗篮子玩意儿!”
孙沉商想劝郝刚不要詈骂了,不过转念一想,郝刚心里聚积的愤怒太多了,需要爆出来,让他骂个够,他的心里也许会好受一些。
“也罢,就让他骂个够吧。只要他的心里能好受一些。”孙沉商在心里对自己说。
等郝刚骂够了,随之就蹲在地上,望着面前凸出的石头呆,双眼空洞无神。此时,他的心里的确聚积了太多的无奈和愤怒。自从他们被困在石室以来,他们闯过了多少个难关,度过了多少的劫难,经历了多少的生生死死,可在这短短的时间里,王文礼和段6就相继离他们而去。
现在,他和孙沉商也面临着这一艰难而痛苦的抉择。他们两个人只能有一个人走出去。他不能走出去,因为以后不知道还有什么危险。要是只剩下他自己,那么他很可能会走不到最后。所以只能是孙沉商最终走出去。对,他必须要做出牺牲。
其实他心里的早就已经做出了牺牲的准备,只是被王文礼和段6抢先了一步而已,现在,总算轮到他了。
他缓慢地抬起头,对孙沉商露出亲切的笑容。
孙沉商从他的笑容背后,看出他的真实想法,心里猛然一紧,赶快说:“不,不行,我不同意……”
但郝刚猛然打断他,语调比孙沉商高了一倍,也更尖锐了一倍:“不,必须是我!你先别说话,听我说,听老子把话说完。”由于过分的激动,他的语言有些烦乱。他停了一下,为了让自己的语言跟上自己的内心想法,深呼吸了一口,然后继续说,“这下,咋都论到老子了,你就不要跟老子争了。我自认为没你聪慧,我还是有这点自知之明的。再说了,就算你不如我聪慧,我也不能让你牺牲。老子可是个讲究人,可不会那么做!好了,废话老子也就不多说了,你就安心的走进出口吧。唐诗潆、王文礼、段6和我都把宝押在了你一个人的身上了,你可不能让我们失望啊!”郝刚冲孙沉商露出憨厚的笑容,随之倏尔跳进凸出的石头上。
“不要——!”孙沉商骤然伸出胳膊,声嘶力竭的哭喊道。
“嘿嘿,太晚了。”郝刚微笑着说,“妈的,老子比王文礼和段6晚了一步,不过这次还好,总算比你快了一步。哈哈,行了,老子满足了。我把该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只能靠你了!”
石块开始缓慢下降,与此同时,一面石壁在缓缓打开一扇门。石头下降的度与门打开的度一样,但是不同的是,一个是走向死亡,一个是走向未来;一个是满足的绝望,一个是悲恸的希望。
最后,石头与地面齐平,门也完全打开了。
孙沉商奔上前,任凭泪花汩汩流出,痛苦的哽咽道:“你怎么这么傻啊!你怎么这么傻啊…………”
“嘿嘿,是吗?”郝刚露出可爱而满足的笑容,“我傻吗?可是我不觉得啊!”
“不行,我不能再失去你了。”孙沉商的表情扭曲,紧紧攥住他的手不放,哭喊道,“不行,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已经没有人了,我不能再失去你了!我绝对不能再失去你了!”
“别傻了!我已经走了我该走的路,剩下的就靠你自己了!”
“不行……”
郝刚的眼泪从眼眶流出,定睛望着孙沉商一阵儿,随后猛然把他推向后面,用强硬的语气喊道:“孙沉商,别让老子小瞧你!妈的,你他妈的别给老子丢人。唐诗潆为啥会死去,不就是为了怕我们担心吗?王文礼和段6会为什么会选择牺牲,不就是为了让我们能走到最后,找到真相嘛!妈的,别让老子看不起你,快点滚!滚!再不走,老子定不轻饶你!妈的,快点给老子滚!麻溜的。妈的,你是知道老子的脾气的,小心老子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