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和凤澜,互瞪着,却不行礼。
这哪里像是新婚夫妇该有的相处模式。
满朝文武,不禁嘀嘀咕咕了起来,早前就有谣传,说是凤王是被逼婚的,如今看来,还真是那么一回事。
“圣上,该行礼拜天地了。”礼官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小心翼翼地提醒了一句。
“凤澜,木已成舟,今日的天地你不拜也得拜。”女帝心急之下,抓住了凤澜的衣袍。
凤澜闻到了她身上,那股脂粉浓郁的香气,目光一厉,喝道。
“那一晚,到底是不是你?”
这几日,他醉生梦死,可今日,他却前所未有的清醒。
和鸣殿里,百官轻声议论了起来。
女帝那张艳妆浓抹的脸上,闪过了一丝慌乱。
“凤澜,你疯了不成,那一晚自然是朕。”
“她说谎,那一晚,你根本没碰她!”
人群陡然安静了下来,女帝听到了那个声音时,浑身一震,她瞪圆了眼,看向了……
人群分开了,只见一名女子,走了过来,女子的脸上还蒙着喜帕。
她身上的是一身嫁服,丝毫不逊色于女帝身上的那一件。
尽管看不清她的脸,可此刻没有一个人,敢忽略她的美丽,只因为,那是一种自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高贵的美。
一个婚礼上,却出现了两个新娘。
而另外的那个新娘,竟是通天阁的地尊。
哗——
就如一滴水落进了油锅里。
在看清了来人时,满朝的文武全都雷动了。
凤澜望着人群里的那个女子。
凤澜觉得自己的呼吸,一下子变得慌乱了起来。
他的心,在女子的目光下,重重的收紧。
就如一头干渴了多年的鱼,一下子找到了水,眼前的那个女子,是那么的陌生,又是那么的熟悉。
她身上,那股似有若无的香气,在他清醒过来的无数个深夜里,萦绕在他的周身。
“地尊,是你。”凤澜情难自禁,往前走了几步。
“凤澜,你敢!”女帝青霜又怎么会看不出,两人之间,涌动着的暧昧。
凤澜失了分寸的模样,让女帝位置疯狂。
她抓住了凤澜的手,警告道。
“凤澜,你别忘了,今日是你与朕的婚礼。”
“婚礼?你有什么资格举办这个婚礼?”女子笑道。
“就凭朕昭告了天下,凤澜是我的皇夫。而你,又算什么东西,想不到,通天阁的地尊,竟会觊觎一个有妇之夫。”女帝青霜回忆起,那一晚,地尊和凤澜初相遇时,地尊的确有些不对劲。
女帝的质问,没有引来女子的知难而退,相反,她忽然笑了起来。
“有妇之夫?说得没错,北青的律例,男子可以纳妾,但纳妾之前,需得大妇同意,否则既为暗娼,永世不可入门。好姐姐,我干问你一句,凤澜大婚,你可是问过我的意见了。”
说罢,女子猛地一把,扯开了自己脸上的喜帕。
如此的干净利落,如此的决断。
喜帕落下的那一瞬,青枫公主的脸,曝光在无数双眼下。
在听到那一声好姐姐时,女帝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
在看清了喜帕下的那张脸时,女帝仿佛又听到了年少时,先帝对她们俩的评价。
“青霜,你生性高傲,姿容出众,乃花中牡丹,宜养在深宫,艳冠群芳。你小妹青枫却不然,她如荆棘蔷薇,性不羁,乃花容中翘楚,适合生养在民间。”
那时的青霜,还听不懂先帝言语中的话外之音,可这一刻,当看到自己的亲生妹妹,隔了十几年后,活生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时,女帝青霜一下子明白了过来。
“是公主,是二公主。”
“是凤王妃,她不是十几年前,早就死了嘛?”
凤澜他看着眼前的青枫,就如着了魔般,脑海中,闪过了无数支离破碎的片段。
那被他遗忘了十几年的记忆,在这个时候,一下子死灰复燃。
“凤澜,凤澜,你不要走。”女帝看着凤澜,一步步走向青枫,看着他原本死灰般的眼神,在看到青枫的一刹那,倏然亮起。
她只觉得,自己的天都要塌下来了,她想拦住凤澜,可她才走了一步。
可是这时,周遭的情形一下子变了。
皇宫消失了,十几年前的一片密林出现在所有人都眼前。
凤澜一身浴血,身上多处受伤,铠甲也早已四分五裂,可他依旧站着。
他的身前,有近千名蒙面刺客,他的身后,是无数倒下的战士们。
其中一女一男的两名刺客头目,走了出来。
扯下了自己的面巾,赫然正是女帝和开疆王陈拓。
“凤澜,你投降吧。”女帝痛心疾首看着凤澜。
“青霜,真的是你……这些埋伏,这些刺客,也都是拜你所赐,为什么?这些都是随我出生入死沙场多年的战士,我凤澜究竟做错了什么,你要狠下杀手。”凤澜伤口,鲜血淌下。
可他却不觉得疼,没有什么,比得从小到大的好友,出生入死的战友的背叛,来得更加痛楚。
“为什么?你还要问我为什么?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曾在陈拓面前说过,这次返朝之后,你就要带着青枫和儿子,辞官离开帝都。你说你陪他们的时间太少,你说青枫太过操劳,你说你是时候卸甲归田。我可以容忍你娶青枫为妻,我也可以容忍你和青枫生儿育女,我却无法忍受,你离开我的视线。”女帝如困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