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然得知朱敏娜和邪灵之间的许多隐秘,林夕这个晚上并没有修炼二十段锦,而是静静躺在床上一条条捋顺自己获得的信息。
她当初的设想在逐条被证实。
朱敏娜果然是谋定而后动,早在最初叫委托人照顾自己时已经心怀鬼胎,她叫潆洄来照顾自己是假,帮助她消弭这场劫难才是真的。
五千块一个月,最多一年半,买潆洄花朵一般的生命,真是太划算了。
而且,在潆洄没有怀孕之前她一直都是尽心竭力在做好自己的工作,想尽办法让朱敏娜保持心情愉悦。
其实人家既然想害你,你做得好与不好完全没有意义。
窗外月光清幽,树影婆娑,林夕感慨着潆洄面对这样的塑料花闺蜜真心错付,一时心中百转千回。
猛然她似有所感,抬头望向门口的方向……
卧室原本关着的门不知何时大敞四开。
既然是关系那么要好的姐妹,卧室门是可不能上锁的,但是转动门把手总是会发出声音的,林夕确定,她并没有听到过。
“谁?娜姐?”林夕用手肘支撑起半个身子,向着空洞而漆黑的门口望去,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漆黑的走廊只有几盏小夜灯恍如鬼火般闪着幽幽绿光。
透过薄窗纱的淡淡月华下,竟像是一对对怪眼无时无刻不在冷然盯视着你。
林夕瞬间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她搓了搓双臂,自我安慰的喃喃着:“娜姐怎么弄了这个颜色的小夜灯呢,白天看着倒是蛮好看,可到了晚上……”
她摇摇头,没再说下去,而是关好了房门,爬上床去接着睡觉。
和外面的树叶沙沙对应的是室内连一滴水落在地上都似乎会被人察觉的寂静。
缩在薄毯下的林夕猛然抬起头来,门,不知什么时候又开了!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娜……娜姐?你……这大半夜的,别……别开玩笑啊!”
门外寂寂,并没有任何回音。
除了走廊碧幽幽的小夜灯,似乎整栋房子都已经睡去。
林夕用毯子把自己裹起来,团起身子,在清冷的月辉之下,显得格外孤单。
等了许久,没有任何动静,她瑟瑟发抖的自言自语,又像极了在跟自己壮胆子:“可能是门把手坏掉了吧,明天得叫娜姐找人来修修了,这大半夜的,吓死个人啊!”
说完又觉得在这种略带惊悚的气氛里说“死”字颇为不吉,又对着周围一顿乱呸之后说道:“这次我把门在里面锁死了,再开的话,就是真的见了鬼了。”
林夕一边叨咕一边去关门,十米远的距离她磨磨蹭蹭走了好一会,到了门口,她咳嗽了一声,见并没有什么动静,鼓起勇气探头向发着幽光的走廊看了一眼。
还是什么也……
有!
林夕突然头皮一麻,浑身一哆嗦,下意识重重“砰”的一声甩上门,又将门锁死,然后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床上。
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走廊里,有两团碧幽幽的光芒,开始她习惯性以为是小夜灯,可是不是,那两盏灯的位置不对,其他小夜灯是在离地面半米左右的位置,而那两团绿光却几乎要飘到林夕的脸上,像是两只诡异的眼睛充满讥诮的望着她!
啊!
林夕越想越怕,她想出去找朱敏娜,可是那就意味着她必须要先穿过这条幽暗而诡异的走廊。
对,给娜姐打电话!
林夕的手哆嗦着摸到自己的手机,拨了朱敏娜的手机。
告别白昼的灰
夜色轻轻包围
这世界正如你想要的那么黑
霓虹里人影如鬼魅……
……
男人久不见莲花
开始觉得牡丹美
……
平时听感觉这个彩铃听起来荡气回肠,挺好听的,可是现在,那声音幽怨,如泣如诉,忽远忽近,林夕不由越听心中越是发悚。
“娜姐,你快点接电话啊!”
林夕小声哀求着,然后,《夜太黑》的旋律突然变了。
妹妹背着洋娃娃
走到花园去看樱花
娃娃哭了叫妈妈
树上的小鸟在笑哈哈
……
……
奶声奶气的娃娃音里带着鬼气森森的讥诮……
“啪”的一声,林夕的手机掉在地上。
啊!
她捂着头,歇斯底里的嚎叫,这是那首著名的惊悚童谣《妹妹背着洋娃娃》!
可是,电话明明已经挂断了,里面缓慢而哀伤的音乐仍在继续:
娃娃啊娃娃为什么哭呢
是不是想起了妈妈的话
……
红色的血啊染红了墙
妈妈的头啊滚到床底下
……
是谁,是谁在唱歌!
林夕惊恐的转着头到处寻找声音的来源。
窗玻璃传来两声脆响,一个女童的声音阴恻恻的问道:“你是在——找我吗?”
林夕下意识寻声望去,窗外,一张惨白的脸紧紧贴在玻璃上,对着她咧开嘴巴,露出一嘴白森森尖利的牙齿,鲜血正如涎水一般沿着她咧开的嘴角滴滴答答往下流,而下面……
居然什么也没有!
林夕再次发出凄厉的尖叫声,那颗悬浮在二楼的女童的头下面,是半截参差不齐像是被人用斧子胡乱砍下来的,有些地方还连着零碎的皮肉,也正在不断滴着鲜血……
滴答,滴答……
林夕惊惶的叫着:“别,别过来……”
她赤着脚,疯了一样活动着门把手,可是她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