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小云看见申小敏这身衣服就气不打一处来。
她总觉得申小敏哪里跟从前不一样了。
以前在家里,小弟背着爹妈踹得她瘸了三天都不敢吭一声,还得挺着下地去干活,现在竟然敢对着赵金兰吐口水,那死老婆子现在还白着脸天天嚷着喘不过气,要去检查一下。不过她现在是跟着富有过的,三儿子都不张罗,她才不去做那个好人呢。
再有就是她现在变得很有心计,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居然知道提前把那一万块钱交给了医院。不然的话,敢不交出那钱来,估计小弟能把她打趴下。
林夕:你丫真想多了,敢抢的话,你们申家得趴下一窝,抢男人随便,但是敢抢老子的钱,打屎!
看申小敏现在只要一出现在公众视线就穿上这身破衣裳,明显是用来寒碜人的,申小云心里非常不舒服,都特么快成工作服了。
她不像富强那么拘谨,而是快步走到申小敏身前,关切的问道:“小敏,前几天不是给你钱买了新衣服吗?你咋不穿?”
“就那一套没补丁的,我想等病好了再穿。”林夕可怜巴巴的说道。
“砰”的一声,脾气比较暴躁的路村长重重墩了一下手里已经掉了漆的搪瓷茶缸,开门见山:“今天叫你们来,也没别的事。第一,你们家的10亩地其中有5亩属于申小敏,凭什么你说一根垄都没有人家的?富强,你小子长得模样也算不错,咋净干磕碜事儿?不是我说你,你说最近这几天,你给村上添了多少乱啊?这幸亏张主任发现的早,不然要是树了典型,今年咱全村的贷款和扶贫款都能给扣了,草!到时候老子找你要钱!”
路村长是个大老粗,平时喜欢说个一二三四五,但是特点是说着说着就跑偏了。
程书记看了路村长一眼:“老陆,你消消气,简单粗暴解决不了问题!你先坐下。”
他又分别看了申小云和富强一眼,不知道为什么,申小云觉得这个行伍出身的书记眼睛里跟有钉子一样,别看脸上笑眯眯的,可眼神却有点吓人。
程书记说道:“现在呢,摆在你们面前的就两条路,要么你们把地平分出一半来给申小敏耕种,要么由申小敏把地租给你们,你们付租金给她。”
富有嗫嚅着说:“程书记,我不服!明明户口本上,我是一家之主,那地也是我抽到的,我还给了申小敏一万块离婚钱,说好了以后两不相欠了,凭啥她还想着要我的地?”
文盲加法盲,实在太可怕。程书记跟路村长一个红脸一个白脸说了两个来小时,总算是跟富强掰扯清楚,户主是一家之主,跟地没关系,地是随着人走,当初人家申小敏嫁进咱锦家沟,老家那边就销了她的地,转到锦家沟。所以去年分地的时候富强家才能分到10亩一等地。
顺便告诉富强,要是人家申小敏愿意,那三间土房都有人家一份。
富强表示很愤怒,但是并没有什么卵用。
为了提高农民护地养地的积极性,响应党和国家号召,现今是每30年重新分配一次土地。
但是,申小云早在结婚的时候户口迁进了镇上,是红本本的非农业户口,所以重分地也没有她的份。
申小云这个郁闷呐!
她一直念书,高中毕业就结了婚,
哪里懂这些啊,还以为她跟富强一登记,就算是锦家沟的人,那地就顺理成章是她的了。
申小云对这些东西一塌糊涂,但是经济账还是算的开的,早前就跟富强唠过地里这些事。
村里是去年分的地,每人可分得一等地5亩或二等地7亩或三等地9亩,各家按人头算亩数,由户主抽签。
结果富强手气好,一下抽到了一等地,富强还遗憾着,要是生个娃就能分15亩一等地。可惜啊,家里那个一直下不出个蛋来。
富强说过,一等地别看数量最少,却是最划算的。二等地、三等地别看数量上多,可平时的年景亩产就差很多,要是赶上旱涝灾情,差得就更多。靠近公路那边的山坡、沙地都属于三等地,存不住水,正常年景那里就是小旱,减产一半,赶上夏天连着半个月不下雨,基本绝收。
申小敏现在离婚了,婆家自然是住不得,到了娘家也不收留,说是地都在那边呢。
村长跟书记一想也对,离婚了,可地还是人家的,户口还是在锦家沟。于是两个人加上会计一起探讨了小半天,最后研究决定,要么富强出租金租下申小敏的地,要么就割出一半来给申小敏自己处理。
富强当时就哭了,现在家里人算小云肚子里的娃一下增加了3口,可是这地却要扣掉一半,全家喝西北风去吗?
申小云盘算了一下,觉得她没有地这个短处若是落到赵金兰耳朵里,又得天天叨逼叨逼,没完没了。再说,到时候星蕊要上学,肚子里这个和自己也要吃喝,这5亩好地绝对不能给了申小敏。
盘算明白了,申小云下定决心,说道:“我们把地租下来,一年一付钱不行吗?哪有那么多钱给她?”
程书记说:“钱呢,是会计早给算好的,一亩地200,30年3万,申小敏说了,谁能一次性付清这钱,地就租给谁,你要是不租呢,有的是人租,这都算是租二等地的价钱了。”
申小云一听要3万,感觉自己尊严换来的那点钱全都长了翅膀一张张往外飞,她却只能无力的看着。
想着想着悲从中来,申小云也不管什么传染不传染,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