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二十分。
整座长安府已化作一间寂静之城,喧嚣热闹的烧烤摊声语渐稀,五光十色的夜店灯火渐灭,就连路上飞驰的出租车也变的稀少起来,唯一还在忙碌的,也许只有勤勤恳恳查酒驾的交通警察。
贺奇坐在驾驶座上,心中躁动不安,眼睛虽然盯着前面的路,心思却完全不在这里。
自从加入桃花教以来,他凭着教主传下的请神之法,已成为教中第一高手,也是事实上的大护法,曾与许多来桃花教挑衅的人交手,一向是有胜无败,所向披靡,这些人在他面前,与三岁孩无异,只要略微认真一点,便能轻易获胜。
日子一久,他逐渐产生了一种疑问,桃花圣教,天下无敌,地上神国,指日可待,那么为什么圣教如此强大,却甘愿在地下发展,不肯大张旗鼓?直到今天这一败,他才终于明白,原来这世上真有足以与桃花教抗衡的高手。
只是跟他交手的那个人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又是什么人?现在在哪里?是被教主制服了?还是逃走了?
他心中充满了疑问,希望可以从教主哪里得到答案,可惜不知为什么,教主今天似乎有些情绪不佳,自从上车之后,就独自坐在后面,闭上眼睛,一语不发。
吱!
一阵刺耳的刹车声,打破了深夜的平静,惊起一只藏在路边的野猫,“滋啦”一声惨叫,飞速向巷中窜去。
汽车停在长安府东郊的一座名为颐天大厦的楼前面,这是一座三十多层高的独栋大厦,最底下十层被一家保险集团公司包下,当做写字楼,上面二十多层,是各种各样的公司,有出版社,有装修公司,有培训班,甚至还有几家私房菜、桌游室。
总而言之一句话,人很杂,地很乱。
贺奇停好汽车,在前面带路,边走边:“定博那家伙,也不知怎么想的,明明有的是钱,房子也买了好几套,有几处地段还不错,偏偏都不肯住,非要住在这种地方,环境又差,人又复杂,真不知道有什么好的。”
“或许是习惯了吧。”教主跟在他身后,淡淡道。
“嗯,您的对,这家伙以前是做记者的,喜欢往人堆里钻,哪里热闹去哪里,不过,我记得他自打入教之后,天天守在您身边,从来不离半步,怎么现在又这样了?”贺奇皱眉问道。
两人边走边聊,不大会功夫,便来到楼下,这栋大楼已经有些年头了,不但楼体稍显破旧,物业也不怎么样,居然一个巡夜的保安也没有,听任两人进了大堂。
滴答!
电梯停在二十五楼,两人一前一后走出电梯,来到2503室的门口。
贺奇率先一步,上前按响门铃,许是时间太晚,里面的人已经睡了,按了半天都没有反应,直到几分钟后,他再次按动门铃,里面才传出一个疲倦的声音。
“谁啊?”
“定博,是我!”
“贺奇?等着!”
几分钟后,“吱呀”一声,防盗门打开,伸出一张满是疲倦的脸来。
宋定博看年纪不过二十多岁,不到三十的模样,正年富力强,精力十足的岁数,可是不知为何,本应充满朝气的面容,却满是暮气,双眼呆滞无神,额头已爬上皱纹,一头乌发也夹杂着丝丝银线,看起来有些未老先衰的模样,血红色的衬衣皱皱巴巴,嘴里、身上满是酒气,不用离太近,都能闻得到。
“定博,怎么喝成这样了?”贺奇看到他这样,不由吃了一惊,在他的印象里,宋定博一向精明强干,即使喝酒也是浅尝辄止,从来没见他喝到这种地步。
“呃,没事喝两杯,一醉解千愁么。”宋定博打了个酒嗝,醉醺醺地道。
“赶快提提神吧,你看谁来了!”贺奇欠了欠身,让出身后的教主来。
“谁啊?啊!”宋定博睁开醉眼惺忪的双眼,向贺奇身后望去,正好看到教主,不由的“啊”了一声,似乎有些难以置信,呆了一呆,疑惑的地问道:“教…主?”
“你喝糊涂了?连教主都不认识了?”贺奇忍不住在他脑袋上拍了一记。
“没想到,没想到…”宋定博喃喃道。
“这有什么没想到的?当初桃花教初创的时候,教主跟咱们在一起呆的日子还少吗?你还不赶快开门,打算让教主在门口话吗?”贺奇大声道。
“哦…哦…赶快进来,教…主…”宋定博如梦初醒,连忙推开屋门,请两人进去。
……
如果宋定博身上只是有些酒气的话,房间里面简直是一座酒窖,满屋的空酒瓶,加上白酒、啤酒、红酒混合在一起的古怪味道,简直就像某个刚刚关门的夜店。
若不是贺奇知道,宋定博这个人一向喜欢清静的话,从不请人来他家里做客,一定忍不住要问他,是不是刚才开y了?
“有点乱,不要介意啊,先坐吧!”宋定博踢开散落在地上的酒瓶,推开沙发上堆积着的各种零食,好不容易才找了块干净的容身之处,请这两人坐下。
“贺奇,你怎么现在过来了?”
待两人坐定之后,宋定博从冰箱里取了三罐啤酒,打开之后,不容分,分别递给贺奇和教主。
“你是不知道我今天晚上经历过什么,简直是惊心动魄!要不是教主出手,简直回不来了!”贺奇兴奋的道。
或许是心情还没平复,他全没注意到,宋定博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他身上,对与他同来的教主并不热情,甚至有些淡漠。
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