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锋一剑出手,便在何杀生眉心留下一道剑痕,在别人看来,自然是威风八面,但在庞谢眼里,却有些问题。
庞谢看得出来,以高锋的剑法,根本不必用这种险招,在毫厘之间求胜,正常与何杀生交手,用不了多久就能将他斩于剑下,如此弄险,难道是有别的缘故?
“用剑者首需心诚,诚于天地,诚于自己,像你这种卑鄙无耻之徒,根本不配用剑!”
高锋面色一肃,提剑指着何杀生。
“你竟敢动手!”何杀生面沉如水,用剑护在身前,愤怒的看着高锋。
“你敢用剑,我便杀你!”
高锋一声冷喝,抬手又是一剑,剑气森寒,漆黑如墨,有若出海恶龙,长剑未至,缕缕杀意已将何杀生笼罩起来。
何杀生被杀意所慑,反应慢了一筹,等他提剑要攻的时候,已经落在下风,不得已只能全力防守,试图挡住高锋的剑势。
霎时间,天井当院剑气森寒,坐在庞谢旁边雅间的白相公和章相公被剑气一激,都颤抖起来,连累的桌椅咯咯作响,刚才点“青梅三弄”的中年富商,早已吓的坐在地上,死命的抱着桌子。
至于楼里的姑娘,已经有几位被吓的晕死过去,倒是范红英就站在两人身旁,面色却没什么变化,只是恨恨的看着何杀生。
庞谢远远看着这两人比剑,用心评估两人的战斗力。
因为没有亲自交手,感觉不到两人手中长剑蕴含的力道,但是看两人剑招变化,身法挪移,就知道这两人反应速度极快,绝非常人可比,差不多有蜕凡六关第二关“神经关”大成的水准,像马子才、李大勇这样的后天高手,在这两人面前,连一招都挡不住。
高锋剑法本就高出何杀生一筹,又占了先机,在气势上胜了一筹,不过十余招,便连接两次得手,刺中何杀生,若不是何杀生出身掩月厅,受过严格的搏杀训练,连续两次都是以伤换命,只怕早已身死多时,即使是这样,也受了重伤,眼见挡不了几招。
嘘!
关键时候,何杀生忽然做了件很奇怪的事,没有继续想法搏杀,反而用力吹了声口哨。
噌!
就在天井西面,一人持剑猛然从另一个雅间跃出,他手中长剑与何杀生一模一样,都是又细又长,泛着微微蓝光。
这人出现之后,并未攻击高锋,而是疾步向范红英赶去,范红英不懂武功,毫无抵抗之力,眨眼之间,便用剑制住了她,冲着高锋,低喝一声:“住手!”
庞谢眉头一皱,怎么又是个阉人。
高锋闻言,从容撤剑,向后退了几步,呵呵笑道:“你们阉党跟人动手,都是靠人多耍无赖吗?”
何杀生借这个机会,连忙退到范红英身边,喘着气说道:“老六,这小子不好对付。”
老六冷冷一笑,剑锋横在范红英喉头,用尖细的声音喊道:“你给我把剑扔了!”
高锋一愣,随即用看白痴的眼光看着他,说道:“莫不是个傻子吧?”
“你!”老六顿时气急,用剑压住范红英的脖子,只有随手一划,便有性命之忧,狠狠说道:“你要是不住手,我就杀了她!”
“呵呵!”高锋忍不住笑出声来:“我放下剑你就不杀她了?恐怕要连我一块杀吧?再说,我今天跟她头回见面,你就用他来威胁我,你觉得我是白痴吗?”
老六一怔,不知要说什么,倒是何杀生反应极快,连忙说道:“高少侠,我们今天给你个面子,放过范红英,但你也要给我们留条活路,这样吧,你往后退,我们往门口走,等我们出门上马,就放了她!”
何杀生剑指高锋,示意他往东南东南方向退去,自己则跟着老六往门口挪去。
高锋洒然一笑,说道:“好!”
……
何杀生和老六挟持这范红英,一步步向门口退去,高锋则缓步退向东南角。
眼见事情就这么结束,倚翠阁上下也都放松下来,崂山剑派的茅有方默不作声的退到一旁,几名被打倒的少年游侠也相互搀扶着站了起来。
庞谢心中则有一种预感,只怕事情没这么容易解决。
还不等他想完,坐在他旁边雅间的年轻公子,猛然动了起来,右手一抖手中折扇,“嗖!嗖!嗖!”三支金镖从他扇中飞出,向高锋后心袭去,同时脚下发力,飞身纵出雅间,左手立掌为刀,向高锋脑后击去。
这一击事先没有丝毫预兆,真可谓静若处子,动若脱兔,包括高锋在内,阁里其他人没有丝毫准备。
唯一有准备的是庞谢,他早已发现这个年轻公子是阉人,大半注意力都在他身上,所以此人一动,他也一动。
庞谢在他动手的一瞬间,做了两个动作,右手抓起三只酒杯,一扬手,酒杯破空而出,正好在空中撞到三支金镖。
酒杯轻薄,金镖锐利,双方一撞,酒杯自然碰的粉粉碎,不过,金镖也被砸偏方向,朝着没人处飞去。
庞谢的另一个动作,则是抓起酒壶,瞄准老六的脑袋,猛然向门口抛去,以他的臂力,酒壶与炮弹也没什么差别,只听“啪”的一声,一道白光正中老六的脑袋,势大力沉,竟将老六横着砸飞了出去,撞在后方的柱子上,七窍流血,眼见是不得活了。
其实,以老六的反应速度,就算躲不开,也不至于砸的这么准,只是他的注意力都放在高锋身上,压根就没想到,还会有人插手,才死的不明不白。
庞谢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