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啷!
长刀坠地,杜青傻傻地站在台上,脑子里一片空白,就连凉飕飕的剑锋贴在脖子上也丝毫感觉不到。
我怎么会输?明明势均力敌,谁也奈何不了对方,应该再打三百回合才对,这怎么就输了?
“杜少侠,承让了!”庞谢拱手笑道。
“我…我…”杜青想说他还没输,还要接着再打,可惜众目睽睽之下,这么做等于耍赖,以后也不必在江湖上混了,于是长叹一声:“多谢白少侠指教,咱们日后再会!”
两人各自说了几句场面话,庞谢转身离去,心满意足的下了擂台,刚才这一场比试,不但增长了与人交手的经验,更见识了这里的武学,收获极大,不虚此行。
杜青望着庞谢离去的背影,叹了口气,弯腰捡起黑铁大刀,同样向台下走去。
他这一次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切身体会了一次“人外有人,山外有山”的道理,后来回到嵩山,苦修二十余年,终于把一身内外功夫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这才要再战江湖。
可惜后来这次一出山,他就惹上一位御剑而行的剑仙,输的比这次还惨,那就是后话了。
北面乌蓬中,田怀远的眼睛眯成一条缝,笑的就像刚偷到小鸡仔的老狐狸,嘿嘿声不断,说道:“郭长老,你刚说我白师侄没给杜青机会,现在机会也给过,可惜杜青不争气,白师侄后来用的也都是我们落英岛的剑法,照样是大获全胜,不知郭长老还有何高见啊?”
郭怒的脸阴沉的能挤出水来,冷冷说道:“听你这话的意思,你们落英岛的武学强过嵩山派吗?”
这句话看似只是一句闲谈,却牵扯到落英岛和嵩山派两大门派的名声,若传到江湖上,只怕又是一场纷争。
田怀远何等老辣,岂会中了他的圈套,嘿嘿一笑,说道:“我没这么说,我只是觉得咱们青州的武学不错,还要强过豫州,不必跑那么远去学武。”
这句话一下子把落英岛和嵩山派的比较,变成青州和豫州的比较,青州节度使张准在此,郭怒就是再长一个胆子,也不敢直接否认,只得闷哼一声,闭嘴不言,坐在哪里。
……
庞谢下场之后,擂台赛继续进行,接下来,如意僧、沐天音等四大门派的弟子先后走上擂台,全都轻松获得胜利。
第一轮比赛从上午开始,一直到天色渐晚,四周燃起熊熊火把,最后一对选手才算决出胜负,最后算起来,十六名种子选手之中,共有十三人晋级,参加过预选赛的十六名选手,只有三人晋级。
往届比赛,种子选手虽然也明显占据优势,但不会这么明显,只是这一届中,与高锋交手的使枪青年,以及与庞谢交手的杜青,都有晋升十六强的资格,只是运气不好,遇到的这两位实在太强,才黯然认负。
三位参加过预赛的选手,其中两人来历非常清楚,一位姓田,是来自即墨府世家子弟,另一位姓左,是青州府城一家武馆馆主的亲传弟子。
还有一人则来历神秘,此人一袭黑衣,面无表情,没有报来历,只说自家姓吴,是来自登州府的一名散修,手持一对点钢枪,枪长三尺,变化多端,胜了锻锋堂一位呼声极高的弟子,倒是让众人刮目相看。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莫老二也通过了第一场比试,他这场比赛来的极晚,只差半刻钟就要缺赛,所幸在最后时刻还是及时赶到。
莫鹞这场比赛状态奇差,身法迟滞,剑法呆滞,一身功夫连五成都没发挥出来,看的莫隼不断摇头,还好他的对手是名后天武者,与他实在相差太远,最终才勉强获胜。
此战之后,莫家老大去找过莫鹞,问问他最近是怎么了,可惜莫鹞只推说身体不适,需要静养一段时间,再多一个字也不肯说了。
……
第一轮比赛结束之后,按规矩休息了一天。
庞谢也没有其他事,便在院里与高锋论剑,有了这几天的经验,他对剑法感悟更深,提出许多自己的见解,尤其是他本身是修道之人,虽然不通武学,但对道法的理解却极为高深,偶尔两句将道法融入剑法之中,倒让高锋频频点头。
这一次莫家老大也参与其中,不过,他修为不如庞谢,剑法不如高锋,大多时候都是在听,倒是长进不少。
莫家老二依旧是早出晚归,不知忙些什么,也不与人多说,只是偶尔过来跟庞谢打个招呼,看他的眼神总是怪怪的,有点亲密,有点可惜,又有点痛苦,倒让庞谢心里发毛。
四月十日,第二轮正赛拉开帷幕,十六进八的比赛正式开始。
庞谢等人早早来到城西校场,养足精神备战,从这一轮开始,遇到的都是硬茬,很难再挑出软柿子捏。
庞谢这一场比赛的对手是锻锋堂的一位弟子。
此人姓魏名海,武功相当不错,一身“地火冥炎”真气练出万世不竭之意,配上一条混铁杀威棒,已有竞争榜单的资格,可惜遇到庞谢,实在是运气不好,打满三百回合之后,被庞谢一剑点中手腕,长棍落地,点头认负。
这一战庞谢自然十分满意,比他更满意的则是田怀远,随意几句笑话,就让郭怒的脸比锅底还黑,简直心情愉快。
这一轮过后,庞谢和高锋全都进了前八,莫家兄弟纷纷折戟。
莫老大运气太差,直接遇到了金刚寺的如意僧,双方斗了七八十个回合,他也没找到半分机会,事实上,若不是如意僧给他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