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怎么说?”安天伟问。
“方海涛就不说了。他的那个堂弟,就是人医的那个张院长,不知道黑了多少钱。受了不知道多少次的举报,最后都给方海涛给压了下来。人家现在人医的院长不照样当的神气活现的?”李师傅已经不用敬语,而是直接称呼方海涛,这已经有违常规。
“哦?还有这事?”
“这在c市的老百姓中间都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但是没有一个人能查得了他。”
“李师傅,是不是你跟那个张院长有点过节?”安天伟听出来,李师傅对方家半点好感都没有。
“我们这种小人物,哪里敢跟他们方家有过节?就是受了气,还不是得自己往肚子咽?免得到时候受了打击报复!方海涛想整我,不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的容易?”
“说说看,怎么回事,或许我能帮到你点什么!”安天伟兴趣大涨。
他原是想问一下方海涛的那个儿子。老子不是什么好鸟,他儿子应该自也好不到哪里去。没想到还问出了这样的花红来。
“安局,我知道你是一个好人,我也不怕跟你说实话。我家有一个表姐,以前就在人医里当财务科的科长。”
财务科,这可是一个单位的核心科室,掌握着很多的内幕。
“我那个表姐,人长的漂亮,而且业务能力很强,这在人医是公认的!结果,就被那个张院长给盯上了!”
安天伟没有吱声,静静的听。
“他总是有事没事的带着我表姐出去应酬,喝酒,唱k。这要是单位正常的工作应酬也无所谓,谁没有个吃饭应酬?可是,那混蛋竟然打起了我表姐的主意!”
“最后得逞了没有?”安天伟不想听中间的过程,直接问结果。
“没有!我表姐怎么可能会看得上那头猪?后来,就遭到了那头猪不断的打击报复,财务科科长的位置也给下了。”
“再然后呢?”
“因为我表姐主持过财务室的工作,知道医院的一些内情。前些年盖的那栋人医外科大楼,那个姓方的就在里面黑了不少钱。我表姐将这些材料整理了出来,跟市里举报过很多回。”
安天伟不用猜都知道结果。
方院长的院长现在还当的有模有样,李师傅表姐的举报,肯定是徒劳无功。
“现在你表姐在哪?”
“已经不在c市了。”
“怎么回事?”安天伟脸se一整。
“自从举报了方院长之后,表姐一家人就经常受到威胁。他们家住二楼,半夜三更的,就会飞来一块石头将玻璃砸碎。后来,不单是砸窗户,而且还被人不知道从哪里弄出来一百多条蛇甩进了他们家里。一家人都吓死掉了。”
“没有报jing?”
“报jing?报jing有上屁用!jing察倒是来过了几回,查了查现场,做了做笔录,然后事情就那么不了了之。”
“这案子在谁的手里办的?”
“王世功!”
“不对啊!”安天伟听出了异样,“王世功是副局长,你表姐家的案子应该是辖区派出所办吧?”
“这案子他抢过去了。说是市局发现好几起同样做案手法的案子,要合并调查。”
这真是为达到目的,什么理由都能想的出来。这种事,安天伟相信王世功是干的出来的。
“李师傅,这些都是什么时候的事?”
“已经有些年头了。我表姐搬走之后,还接着到a市省里举报,但最后都被转到了c市,然后又莫名其妙的被砸窗,最厉害的一次,我表姐家上小学的小孩,被不知道什么人接走了几个小时。把表姐都急疯掉了。”
“孩子最后没有事吧?”安天伟有点担心了起来。
“还好,对方只是想威胁一下表姐,说是如果下次再举报,就不敢保证不对孩子下手。为了孩子的安全,表姐这口气也只能忍下去了。”
算算时间,这些事应该是发生在于永定主政c市的时期。
“你没有将这事跟当时的于市长说?”
“说了!没用!于市长说这事很复杂,让表姐别再举报,忍一口气就算了。”
安天伟一时沉默了下去。
他相信,在c市这样的事情肯定不会只有这一件。现在的c市基本成了方海涛的后院,他想怎么干就怎么干,连他这个省厅空降的副局长,还有像李美娜,不照样被排挤?
就连于永定那样的人,选择的方法也是尽快的逃离c市这块是非之地。
这c市,哪里还有半点法制之区的味道?
“安局,c市太黑了。我怕你和李市长斗不过他们。”李师傅实心实意的说这句话。
“放心吧,李师傅。我还就不相信,哪里的乌云能盖的住天!如果真的看不到天,我就就将天捣个窟窿!”
安天伟虽然这样说,但是他的心里有些沉重。
自古,真相在民间!
不真正的站到民间,就没有办法去体味市井百姓的所思所想。官场上有没有生病,百姓才是最好的体温计,一量就能量的出来。
可是,谁又愿意真正拿百姓这个最真实的体温计来衡量官场呢?
李师傅见安天伟沉默了下去,也就不再说些什么,专心的开着他的车。
c市到省城,走高速要三个小时左右,这一路上安天伟都沉默不语,脸se和表情越发的严峻起来。
于永定和高厅长的关系不错,李师傅对省厅的路也很熟,没有让安天伟吩咐,挂着c市02号牌照的奥迪便进了省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