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斌其实一直都很尊敬凌正道,不仅是因为凌正道的知遇之恩,更多的还是,他觉得是凌正道给自己指点了一条仕途明路。
只是程斌所认为的这条明路,却从一开始就走错了。
不论能力,单论程斌和凌正道态度其实就是截然不同的,凌正道总是别人考虑问题,而程斌却总只为自己考虑问题。
一个连自己妻子儿子都嫌弃的男人,本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即便他的妻子貌美如花,儿子天资聪明,但是对于一个自私的人来说,一切也不过是他炫耀的资本罢了。
程斌就是一个至始至终都没有认清自己的人,他并不知道自己所追求的到底是什么,一切不过都是为了抚平那颗已经扭曲的心罢了。
这是一种病,而且这种病几乎是存在于每个人的身上的。
李桂华并不懂得什么太多的道理,或许她也不想去懂这些,她只知道自己的丈夫出事了,她想要求人救自己的丈夫。
当听完凌正道的话后,她已经欲哭无泪,有智商缺陷的孩子,也只是呆呆地看着母亲。人有的时候真的不需要懂太多,因为懂得越多就越痛苦。
“我能去见一下他吗?”良久,李桂华才抬起头,用一种乞求的目光看着凌正道。
“对不起,现在你还不能去见他,这是规定。”凌正道说这句话时,就感觉自己的喉咙里堵了什么东西似的。
“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程斌是不是在县公安局关着呢?”徐建平突然问了一句。
凌正道点了点头,他知道徐建平想要干什么,这个看似粗陋不堪的人,其实内心是充满了感伤的,这种妻离子散的事,老徐是最看不下去的。
“给张政打个电话,就说我先他。”
“这样会让大哥为难的,而且……”
“为难个屁,出了什么事让他们来找我徐建平!”
凌正道没有再说什么,他拨通了张政的电话,便将手机递给了徐建平。
“没有别的事,程斌的妻子和孩子在我这里,我想让他们见一下人,别给我扯没用的,谁不同意你跟我说,老子给他打电话!”
徐建平说话一如既往地霸气,可是这次凌正道听到更多却是人性的关怀。程斌不管是什么人,可是他的妻儿是无辜的。
更何况这还是一直都默默躲在背后的妻子和孩子。
“行了,你带人过去,天也不早了,记得给人安排个住的地方。”徐建平把手机还给了凌正道,还不忘嘱托了一番。
“我知道了。”凌正道又看了看程斌的妻子和儿子,他不明白为什么程斌不去珍惜这个家,难得真的只有失去了,才懂得什么是珍惜吗?
开车再次来到中平县公安局,凌正道正好遇到了来询问程斌问题的邢米等人。
“凌局,程斌很不配合我们的工作,问及关于南柳乡的冲突事件,他都是只字不提的。”
“我知道了,你们先回去休息吧,问题不急于这一时。”
真正地了解程斌这个人,凌正道才明白程斌为什么会变得那么疯狂与偏执,因为这些都是一直埋在心里的东西。
至于程斌不肯配合调查工作。这以他的性格来说,也算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
“小凌,你还真把人给带来了,老徐那边糊弄糊弄就得了。”张政见凌正道带来了程斌的妻儿,脸上也是随之为难之色。
“我糊弄不过去的,要不大哥你去糊弄下。”凌正道苦笑了一番。
“这不是我不想让家属去见人,主要是这违反规定,让我很难做的。老徐是没事,他都要退休的人了,怎么闹也没事,可是咱们不一样。”
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往往越不遵守规定的人,也越喜欢拿规定这两个字说事?
“行了大哥,这件事不会让你难做的,是我要求家属见宁斌的。”
“这……”
“难道我这个专项组的负责人连这个权力都没有吗?”
“不是这样,我就是怕你因为这小事惹了麻烦多不值得。”
“我不怕麻烦的。”凌正道觉得徐建平说的没错,眼前李桂华母子的无助,让他觉得自己有责任去做出出于人性的考虑。
“既然这样,那见就见吧。放心,我不会随便乱说的。”张政见凌正道把话说到了这份上,便也做出了爽快的模样。
程斌的事情还没有完全审讯完毕,人现在还在县局的拘留室。不同于之前的待遇,程斌这次被戴上了手铐脚镣。
经过了将近一天一夜的时间,程斌的心态已经从最初的慌乱转为平稳。他觉得自己真的没有什么好怕的,死了人又怎样,那些人阻挠环保工作,死了也是活该。
甚至到了这个时候,程斌还在奢望县委的王书记会帮自己说话,称赞自己的做法没有任何错。
看到关押室的门被打开了,程斌兴奋地不由抬起头,他觉得领导应该来看望自己了,可是当他看清来者时,原本兴奋的脸却被厌恶和愤怒所取代。
“爸爸……”虽然孩子的智商有缺陷,可是看到程斌的时候,却还是怯懦懦地喊了一声。
张桂华更是随之向前走了几步,“你是咋地了,不是都说你当官了吗?”
对于妻子与儿子的关心,程斌表现的却如陌生人般地冷漠,甚至他都没有去看自己的妻子和儿子,而是怒视着凌正道,咆哮般地怒吼了起来。
“你是来看我笑话你的吗?”程斌怒视着凌正道,在他看来凌正道的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