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玥瞄了一眼河畔的那只温润洁白的硕大砗磲贝,便拉着永瑆的袖子,道:“好了,先出去吧。殿外的人若是半晌听不见动静,若是进来殿中,瞅见无人,可要闹出急事了。”
永瑆虽巴不得好生探究一下这所谓“小世界”,却也不愿闹出十一皇子与福晋大变活人、失踪在殿内的笑话。
便应了一声。
照旧还是眼前一晕,电光火石间的功夫,便回到了寝殿中。
盈玥信期未尽,也着实怠懒得紧,直接便歪在了美人榻上,打了个哈欠。永瑆这才注意到,月娘眼下隐隐有些乌青,便问:“昨晚没睡好?”
盈玥半合着眼,道:“昨晚去小世界玩了一会儿,所以就睡得晚了点。”
永瑆扬着嘴角笑了,“哦,是吗?”只怕是打翻了醋坛子,睡不着觉才去小世界里打发时间吧?
“对了,那姚氏……肯乖乖配合吗?”好不容易进了皇子的后院,又有哪个是甘心一辈子有名无实?
永瑆哂笑:“她当然会乖乖的,因为她还不想死。”
“嗯?”盈玥陡然困意全无,一个骨碌便从美人榻上爬了起来,“什么意思?!”
永瑆略一沉吟,含混地道:“其实姚落槿也是延禧宫的人。”
纳尼?!盈玥心中都要斯巴达了,这令贵妃真是厉害,永瑆的两个侍妾居然都是她的人?!扶额无语了。
这做母妃的,把手段用到了皇子阿哥的后院上,哼,还真是出息啊!
盈玥撇撇嘴,有些看不上。
永瑆看懂了自己小福晋的表情,不禁笑了,“一介包衣奴才,还指望她品性高贵不成?!”
盈玥嗖的黑线了,你丫的莫不是忘了你亲妈淑嘉皇贵妃金佳氏原本也是包衣旗的?
不过淑嘉皇贵妃死前被抬了旗,如今已经是满洲上三旗了。
这人呐,果然是最容易忘本的。
盈玥努了努嘴,没好意思说什么,只道:“既然如此,我也就放心了。”
永瑆淡淡道:“无论姜氏还是姚氏,都只不过是小喽啰罢了,姜氏已经被你吓破胆,早就不敢传递消息了。姚氏也已经被爷唬住了,为了活命,她会听话配合的。”
此刻姚氏格格已经回到自己的小院,宫女晚云一见自家格格一脸疲倦之色,赶忙上前扶着去里屋软榻上,又忙端了奶茶来,“格格辛苦了,奴才已经叫小厨房给你炖了一盏阿胶桂圆羹,一会儿就好。”
姚氏昨夜又是担惊又是受怕,又是在外间狭小的小榻上睡了一宿,睡得极不安稳。此刻自然就是一副疲惫又娇弱的模样,像极了那啥啥之后。
姚氏道:“我累了,先睡一会儿。娘娘哪里,你替我传个消息过去便是。”
“是,奴才立刻就把这个好消息禀上去,格格您就请好吧。”晚云笑得甚是开心,“格格蛰伏静候了这么久,可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也是多亏了贵妃娘娘筹谋缜密。”
姚氏只累得不想说话。晚云却越说越带劲,“十一爷跟福晋怕是闹生分了,不但召了您去侍候,连药都不曾赐呢。说不准,格格能抢在福晋前头……”
姚氏蹙眉道:“住嘴!”
晚云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低下头了。
姚氏心中苦闷,她如今只求活命,哪里还敢奢求承恩生子?她无比倦怠地摆了摆手,“好了,你退下吧。”
“是。”
盈玥补了半个时辰的觉,这才起身重新洗漱,不禁想到了这两个有名无分的侍妾格格待遇上了。
永瑆她是要一人独霸了,是断无分享出去的可能性了。
不过别的方面,倒是可以给她们点补偿。省得二人日子紧迫,又干起了细作的买卖。
她想着在富察家的时候,阿玛的姨娘月例银子都有五两呢,而永瑆这两个侍妾还领着区区二两银子的月例,实在是寒碜了点。
“把姚氏的月例提到十两吧,就从十一爷的月例里扣除。还有在紫禁城的姜氏也是这个份例,另外每季额外赐绸缎四匹,吃食上也给她们俩再添一倍。”
总之是让她们能过上宽裕的日子。
青杏眼睛一圆:“福晋,何必给她们这么多好东西?!”
陶卉却笑着说:“这点东西其实不过是些小恩小惠,可若传出去,旁人会称赞福晋贤惠宽仁。何乐不为呢?”
青杏鼓着腮帮子道:“奴才是担心福晋您骤然提了份例,姚格格会因此生出骄纵之心。”
盈玥淡淡道:“放心,我心里有数。”
陶卉领了命,便去开了库房,挑选了四匹夏日缎料,并十两银子,便去了姚格格的小偏院儿。
彼时,姚氏也才刚刚慵懒醒来,一听是福晋身边的陪嫁姑姑来了,连妆容都顾不得整理好,赶忙便出了屋,亲自相迎,“怎的劳动陶姑姑亲自来送赏?这叫我如何受得起?”
陶卉见姚格格满是谦卑,不由更安心几分了,她笑得和蔼:“福晋发了话,说两个格格素日的吃穿用度都太省俭了些,这不,特特吩咐奴才挑了这几匹颜色鲜艳的缎子,赐给格格裁制新衣之用。”
姚氏看了一眼那四匹绸缎,两匹轻薄透气的朝霞绸,色如晚霞,端的是艳丽动人,还有一匹一香云纱和一匹杭细,都是夏日里最好的料子了。
姚氏忙千恩万谢,却把十两月银硬是要塞给陶姑姑五两做谢礼。陶姑姑固辞不受,姚氏才只得讪讪叫晚云收了下来,又道:“照规矩,我是该去给福晋磕头谢恩的,只是福晋这两日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