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女现出了很不好意思之色,一个讪讪道:“杨郎,你见了就知道了,阿兄有了钱,手又痒了。”
杨彦明白了,其实这也不算事,赌这种嗜好,很难戒的,保证一千次一万次都未必有用,尤其当时风气好赌,除非不与人交往,否则很难不赌,即便是杨彦,前世麻将也没少打,这还是在现代社会,放在古代,没什么娱乐,要想不赌,除非把时间精力消耗在女人肚皮上。
与之相比,杨彦宁可袁耽赌钱,毕竟袁耽连十五岁都没到,过早泄了身,将来吃苦的还是自己。
袁耽家并不大,不片刻,一行四人步入堂屋,就见一屋子郎君,大概有十几个,正聚精会神的看着周琳和谢尚玩着樗蒲。
杨彦认得的另有陆纳和袁耽,其余都认不得。
“阿兄,杨郎和荀家姊姊来了!”
二女之一见袁耽看的连头都不回,不满的叫唤。
谢尚抬起了头,尴尬的笑了笑。
“没事,你玩你的,我们之间不须如此。”
杨彦笑着摆了摆手。
袁耽则仿似没听到,直到身边的一个十岁左右的黑乎乎男孩拿胳膊肘子捅了捅他,才连忙起身,一见杨彦,一惊又是一喜,想要施礼,却又挠了挠后脑壳,嘿嘿干笑两声。
他曾答应过杨彦不再赌了,可他自家都成了赌场,总觉得挺不好意思的。
杨彦把镜子靠墙放下,拍了拍袁耽的肩膀,笑道:”人不轻狂枉少年,小赌怡情,大赌伤身,把握分寸就好。”
袁耽嘿嘿一笑:“真是巧了,竟被杨郎堵着,其实我也是好久没玩,杨郎在郯城可安好?”
杨彦点了点头:“尚算顺利,过段时间我可能要请你帮忙,好了,今天不谈这个,你们侨姓不是和吴姓向来不对付么,又怎会聚一起赌钱?”
那个黑小子笑道:“就是不对付才要在一起赌钱啊,谢尚和周琳以百万钱为注,杨府君来的正好,要是谢尚赢了钱,我们请你吃花酒,淮水上有几个娘子还是不错的。“
杨彦挺无语的,小小年纪吉巴毛长了没,就这样子还要喝花酒,能挺起来不?况且谢尚赢了钱和这小子有毛关系,这谁家孩子啊。
杨彦对于慷他人之概,好吹牛逼之辈素来不喜,于是,笑着问道:”这位是……“
袁耽介绍道:”这位是我的好友,尚书吏部郎桓茂伦之子桓温,今年十岁!“
杨彦暗道一声,难怪!
他对桓温的评价挺差的,首先,全天下都清楚桓温要造反,就连皇帝都做好了退位的打算,结果这位仁兄不反了。
要知道,桓温面对的局面,比王敦优越了十倍都不止,王敦时期,武装大豪比比皆是,有足够的兵力反对他,而桓温执政,在军事上几乎是一把抓,有的只是王谢等政治对手,那时琅琊王氏已经衰落,郗鉴也已病逝,庾氏被连根拨起,陈郡谢氏还没崛起,正是行禅让之礼的好时机,可是桓温放弃了。
这一放,不仅是一次称帝的机会,还是人心的散失,毕竟改朝换代,走哪儿都有反对力量,也会有一大票人支持,恒温不称帝,反对他的人依然反对,并会把阻止桓温称帝的功劳归结为己身,而支持他的,则是心寒,作鸟兽散,最终被清算。
由此可看出,桓温此人,色厉胆薄,好谋无断,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命,缺了王敦那种为成大事不惜孤注一掷的魅力!
仅这一点,杨彦就不会拉笼桓温进入自己的核心班底,更何况桓温的品行也有问题,前面所表现出的慷他人之概,好吹牛逼只是小节,但庾氏对桓温有起用之恩,而桓温把庾氏斩尽杀绝,其人心性可见一斑。
这样的人,只能驱之如犬,严密监控,不能托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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