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绍不任命荀灌为傅,正是留了后手,为将来以傅掌王府,下山摘桃子预留伏笔,因着荀灌的高门士女身份,杨彦若是举荐傅的人选,首要面临的问题就是门第,总不能傅的门第比郎中令还低吧,所以对傅的任命,形同于把杨彦排除在外,司马绍吃准了这一点,才敢于任荀灌为郎中令。
‘呵呵~~太子啊太子,这么快就算计起了老子,行,这个亏老子吃了,我祝你长命百岁!’
杨彦暗暗冷笑,虽然傅没法推荐,但与郎中令平级的还有个仆,秩千石,掌车马仪仗,这个职位也相当重要,与傅的关系,形同于长史主簿与太守的关系,绝不能再落在朝庭手上。
于是道:“臣替女郎多谢陛下和太子殿下恩典,既然朝庭已开始任命王府属官,那臣作为东海国相,举荐陈郡袁耽任王府仆,请陛下与太子殿下恩准!“
杨彦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因为无论是傅,还是郎中令或者仆,光有朝庭任命不行,还要得到裴妃的首肯,如果裴妃不认,从法理上来讲,朝庭任命的傅是非法的。
当然了,这是撕破脸面的行为,因此杨彦举荐袁耽为仆,就是和朝庭做个交易,傅可以留给你,但是仆必须是我的人。
他相信朝庭会认清形势。
朝堂上一片静默,谁也没想到,杨彦会有如此大的胆,把好生生的一个喜庆朝会,弄成了剑拔弩张的地步。
果然,司马睿的目中现出了怒色,那浑浊的眼神凌厉的盯着杨彦,让人毫不怀疑,天子动了杀机。
荀菘、卞壸、温峤均是紧张的望向阶上。
杨彦则如雕塑般,拱手低头。
“咳咳~~”
王导轻咳两声。
司马绍也目含冷洌看着杨彦,许久,才道:“准!”
……
正月初一的庆贺朝会不欢而散,荀菘阴沉着脸,负手向宫外走去,杨彦老老实实的跟在后面。
直到快踏上马车的时候,荀菘才放慢了脚步,杨彦知道,这是给自己说话的机会了,于是道:“荀公理该清楚女郎的心愿,女郎非一般女子,向往沙场,向往策马奔驰,若是困于府里,坐看岁月蹉跎,女郎能快乐么?”
荀菘回头瞪了眼杨彦,隐有怒气浮现,自己本已经打算豁下这张老脸不要,也要把爱女许给他,可这小子倒好,不声不响的与葛洪订了亲,真是气煞老夫!
“哼!”
荀菘一甩袖子,上了马车。
杨彦不解的挠了挠后脑壳,难道荀公还在生自己的气?
另一边,王彬看着杨彦的背影,嘿嘿冷笑。
在他眼里,杨彦借着王敦对朝庭的压力,趁势招兵买马,虽有野心,也恰好为王门分担了火力,经此一事,不说从此之后被上面那两位所不容,至少也是挂上号的人物了,况且杨彦已经自绝于吴人,在朝中树敌半数,这种人,又能有什么作为?
无非是一条狗罢了!
杨彦在朝堂上的争权,并不能看作反心已现,在当时的大环境下,为自己争取利益很正常,外人对杨彦的评价,最多是吃相难看,不会想到其他,甚至杨彦的吃相越难看,青徐侨门就越是乐见其成。
作为恶犬,要想放出去咬人,首先得养的身强体壮,牙尖齿利,但是再强壮的狗,仍然是狗,永远都挣不脱主人的狗链子。
王门手里的狗链子,就是裴妃,只要裴妃在京,就不怕杨彦能翻出风浪!
“走罢!”
王导挥了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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