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华也是直直盯着前方来骑,突然转头道:“女郎,石虎怎会知晓你来郯城?难道是有人故意透露消息与石虎?”
荀虎冷哼一声:“必是刘遐,除了此獠,还有谁会出卖女郎?“
荀灌摆摆手道:”空口无凭,莫要乱说,况且出卖我与他有何好处?“
杨彦其实也认为是刘遐,虽然从表面上看,刘遐出卖荀灌落不到好处,但很多行为不能纯以利益计算,世界上损人不利己的事多了去,所谓千金难买我乐意,让仇人死无葬身之地,出口恶气,就是最大的收获。
不过没有证据的事情,杨彦不会乱指。
渐渐地,骑队越来越近,在四百步左右步勒马停住,约有千骑,列为三队,每骑配两马,骑手一马,另一匹马上驮着粮食、清水、箭矢等物资。
十余骑策马离队,缓缓驰来,在接近到两百步五十步的距离,堪堪在大黄弩的有效射程外缘止住,当头一名二十左右的青年将领放声唤道:“本将大赵武牙将军石瞻,奉中山公命前来,请问荀灌何在?”
众人均是暗道一声果然如此,不自禁的看向了荀灌。
荀灌秀眉微拧,示意荀虎代为答话。
荀虎领着十余骑从后面绕出车队,行至阵前,放声道:“我家女郎不便见你,所为何事?“
石瞻拱了拱手:”中山公听闻荀氏女郎驾临郯城,喜不自禁,特令本将迎回女郎,愿以正妻之位待之!“
“找死!”
荀虎气的脸都通红,厉声喝斥!
石瞻朗声劝道:“荀灌曾放言,非英雄豪杰不嫁,而中公山年纪青青,一表人才,战功卓著,所向披靡,深得我家大王器重,托以重兵,以廿四之龄敕中山郡为公,试问天下群雄,谁能及得上中山公,哪点配不上荀氏女郎?你且退下,叫你家女郎出来回话!“
“哈哈哈哈~~”
荀虎怒极而笑:“小小羯奴,何来胆量高攀颍川荀氏,石虎安敢放此狂言!”
石瞻的脸沉了下来,冷声道:“中山公有令,若荀灌知情识趣,主动来投,许以正妻之礼,若是不知好歹,着本将捉回以妾氏待之,若是负隅顽抗,授本将就地击杀之权,今日本将率一千精骑而来,你以为荀灌能逃到哪去?
本将不计较你出言冒犯,速速回阵,与荀灌商议之后给本将一个答复!“
“该死,荀虎莫要理会!”
荀华气的尖叫!
这根本就用不着商量,荀灌面色铁青,美眸中隐隐泛出怒火,所有的荀家军都如受了羞侮般,杀气大作。
荀虎也是斩马刀向前一指:”多说无益,你既辱我家女郎,可敢与我一战?“
石瞻道:“报上名来!”
“荀氏荀虎,今日便斩下你的头颅!”
荀虎一夹马腹,拖刀冲了过去。
“原来是荀氏家奴,也罢,想死本将成全你!”
石瞻哈哈一笑,一挺马槊迎了上前。
其实斗将是很少见的,将领们也不傻啊,手底下那么多兵卒不上,干嘛自己上?
关键是荀虎愤恨石虎对荀灌的羞辱,护主心切,石瞻则是想给荀灌个下马威,斩杀荀虎,见识见识自己的实力,主动投降。
每个人都目不转睛,杨彦更是观察的异常仔细,毕竟这是他第一次亲临战阵,也是头一回见到传说中的斗将。
只见两马快速接近,在擦身而过的刹那,荀虎手腕一提,借着斩马刀磕地的反弹之力,凌空抡起,当头一刀直接劈了过去。
“好!”
车阵中,大声叫好。
这一刀浑圆纯熟,大开大阖,刀光亮如匹练,掠向石瞻的颈脖,分明是历千锤百炼而成,每个人信心大振,哪怕一刀砍不死石瞻,至少也能逼其手忙脚乱。
“莹火之光,岂敢与昊日争辉?”
石瞻冷冷一笑,在低头闪避的一瞬,挺槊直刺荀虎腰侧,这一刺,毫无花假,深得快准狠的真谛,更难得的是,石瞻是在躲避的时候施以反击,时机把握妙到毫颠,不愧为身经百战之将。
荀虎不敢殆慢,就觉得槊未至,腰眼已一麻,连忙回刀挡格。
“叮!”的一声轻响!
虽然荀虎以刀刃挡住了槊尖,却是浑身一震,仿佛刺中的不是槊尖,而是一柄巨锤,两匹马也于此时交错而过,一个回合结束。
二人均是勒定马匹,转过身来,以目光锁定对方。
杨彦摇了摇头,仅从这一招,他就看出荀虎的实力不如石瞻,先不谈双方的力量与招式的差距到底如何,首先荀虎是家将,真正在战场上撕杀的机会不多,而石瞻自十二岁起就开始征战,又得石勒重用,八年过去了,光是战斗经验,就不是荀虎能望其项背。
为什么清末民初武学大家辈出?
正是因为身处乱世,不断有战斗累积,至现代社会,武术则沦落为了花架子,这与身处于和平时代,缺乏生死搏斗不无关系。
荀华也看出不对,急声道:“荀虎怕不是石瞻之敌。”
荀灌面色沉凝道:“毕竟石瞻十二岁成名,于重围中力战不屈被石勒赏识,此人果不可轻觎。“
场中,荀虎深吸了口气,沉声道:“能被石勒收为义子,确是不俗,你若是以为吃定了我,怕是要失望,再来!”
说完,拍马上前!
由于双方仅仅相隔二十来步,没法再借用马匹的冲力,于是你一刀,我一枪的拼杀起来,不过荀虎到底差了一筹,十余招过后,已是手忙脚乱,败相隐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