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矢则是密如雨下,但东海军军将士一个都没被射死,板甲的防御可见一斑。
到只有十来步之时时,最靠前的将士身上已经插上了箭枝,毕竟板甲不是万能的,太近依然能被矢和重箭射穿,不过板甲到底是精钢锻造,射穿了箭头也透不了多深。
“娘的,该老子们反击了!”
几名战士陆续拨出短矛,奋力前掷,当即有数人被贯穿胸口,惨叫着跌倒。
“贼子,休得猖狂!”
上面又有人向下扔石弹,重约十斤,来势汹涌,却是一名战士猛挥起斧头,横扫过去。
“当!”的一声巨响,石弹竟被磕飞。
“杀,杀!”
这一斧头下去,顿时士气大振,全军嗷嗷叫着迈开大步疾冲。
十余步的距离转瞬便至,一名浑身铁甲的战士第一冲上去,长柄大斧横着一抡,周围一片惨叫声,被扫中者,无不胸腹剖开,鲜血内脏直流。
“老子们也来了!”
陆续又有战士跃上山顶,挥起斧头大杀,猛不可挡。
邓岳面如死灰,他知道,山顶守不住了,这种重装步兵在力竭之前,几乎就是无敌的代名词,大斧挥舞,上多少人都不够杀。
一想到既没去救援王应,覆舟山也在自己手上丢了,邓岳就面色苍白,浑身颤抖,王敦绝对饶不了他,九成九会被斩首。
“邓公,快跑啊!”
杜弘拉住邓岳,撒腿就跑。
“哈哈,两条大鱼,哪里逃!”
东海军战士虽然不认得邓岳和杜弘,可那一身明光铠出卖了他们的身份,立刻就有人挥着斧头追赶。
“别杀,抓活的!”
后面有人提醒。
山顶上,越来越多的东海军战士杀上去,乱哄哄一团,邓岳听得这话,又气又急,突然哎唷一声,踩到一滩鲜血,失足滑倒,连带着杜弘也猝不及防,跌了狗吃屎,两人正待爬起来之时,已是脖子一凉,两柄利斧架了上来。
“罢,罢,罢,想不到老夫竟被生俘!”
邓岳面色灰败,低下了脑袋。
杜弘也认命了,不过看着满山乱窜的溃军,有如神来般,吼道:“邓将军与本将皆已被俘,你等还不放下武器,随本将与邓将军归降东海军?”
“杜将军,你怎能如此?这与叛变有何区别?你我纵然被俘,生死由命便是,又怎能背弃丞相的知遇之恩?”
邓岳猛转回头,厉声喝问。
“哎~~”
杜弘叹了口气:“诚如邓公所说,你我既已被俘,何计生死荣辱?大不了被取走大好头颅便是,可将士们有家有小,平白送死又有何益?”
邓岳想想也是,眼眸中一片灰暗,不再多说。
毕竟他自己和杜弘都被俘了,全军失去了节制,围困覆舟山的备用方案已经不可行,还反过来会因为混乱与东海军的追杀,带来更多的死伤,其中肯定会有人投降,与其如此,不如及早放下兵器。
对于登上山头的战士们来说,这显然也是个意外转折,于是不再追杀,纷纷放下巨斧,借机回气休息。
就这样,山顶上突然诡异的安静下来,荆襄军完全没适应这节奏,竟懵了。
杜弘又叫道:“还犹豫什么,杨府君素来善待降将降卒,今败势已成,何苦与之死拼?更何况丢失覆府山要地乃是重罪,既便逃回去,难道丞相就不治尔等之罪?此战我等已算尽力,天意如何,人力奈之何如?降了罢,降了至少不用平白无谓的送死。“
”咣当!“
也不知是谁,扔下了武器。
刹那间,山顶咣当咣当连响,一名名军卒扔下了武器,并有人下山传讯,喝令投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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