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推移,一道简易堤坝正在一点点的向对岸廷伸,另因上游来水持续减少,护城河水位的下降速度也越来越快,甚至已经有大大小小的鱼儿搁浅在了泥滩里。
刘朗心急如焚,连声大喝:“射,射,给本将射!”
“轰轰!”
这时,第二轮火炮发射。
城头再一次被洗地,不过杨彦已经从巢车上下来了,听取着斥候的连续汇报。
“赵军距宛城四十里!”
“赵军距宛城三十里!”
杨彦无奈的摇了摇头。
别看博望坡山地连绵,可宛城附近,一马平川,连设伏的条件都没有,否则若是地形允许,他完全可以把骑兵埋伏在外,从背后给予刘曜重重一击。
可是在平原上,如果强行把骑兵拉出去的话,很可能刘曜的主力不会动,而是会指派羌氐出去作战,毕竟站在刘曜的立场,消耗羌氏的力量是乐于见到的,即便消耗没成,羌氐击溃了明军骑兵,那么步卒也将不战自溃,更是重大胜利,因此分兵是最下之策。
同时对于杨彦来说,与仆从军硬拼完全不值,他只能把兵力聚在一起,诱使刘曜来攻。
总之,关键的关键,还在于尽早攻取宛城。
当然了,作为主将来说,杨彦不能表现出任何焦急的神色,他只是平静的倾听着,同时留意着后方车阵的布防。
却是猛然间,城池下方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声,只见一座纯以沙包与车辆筑成的简易堤坝显露出了雏形,尽管仍有涓涓细流从沙包缝隙中流出,但护城河算是被填出了一块宽达百丈的区域。
其实守军都清楚护城河被填是迟早的事,可这一幕真正出现在眼前,仍是禁不住的脸色发白,城池最大的倚仗就这样被对方不费吹灰之力破去了。
他们可不知道,赵国的主力精骑就在三十里开外。
“彭将军,这该如何是好?”
刘朗不自禁的把彭天护当作了主心骨。
彭天护眼神有些闪烁,他是羌人,对匈奴政权没有归属感,但同样的,对晋人也没有好感,晋来自于汉,后汉长达百年与西羌的战争,固然拖垮了中央财政,是后汉覆亡的根源,可羌人也受到了沉重打击,双方两败俱伤,百年战争的结果,是双输,并结下了血海深仇。
而杨彦建立的明国来自于晋室,他也不会对明国有好感,只是此时,他不得不考虑起了城中羌人的去留,以及对羌氐平等视之的喊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