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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皇后本就难以启齿,恰任夫人说起李雄子嗣偷家中姨母丑事之时,那满脸不屑的模样,让她更是难以开口,毕竟她是有夫之妇,与杨彦也属于偷人啊。
夫妻俩对视一眼,相继现出了讶色,很明显,任皇后此趟回娘家,必有为难之事。
任回问道:“阿妹,咱们父母皆已故去,你兄嫂可为你作主,有何事不可说?”
任夫人也笑道:“小妹莫非还见外不成?”
任皇后心想娘家毕竟是娘家,总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回家,如不能尽快和李雄离婚,万一杨彦年后再去出征,一别又是一两年,能否记得自己还很难说。
要是没遇上杨彦,她这一生也认命了,可偏偏与杨彦有了湖畔的一夕情缘,让她那枯萎的心再次泛出了活力。
罢了,罢了,总要为自家争取一回,哪怕被兄嫂责骂轻视也在所不昔,大不了不成便是,反正自己死过了一次,还有什么好畏惧呢?
任皇后猛一咬银牙,盈盈跪倒在了任回座前。
“阿妹,你这是为何?”
任回讶道。
任皇后沉声道:“妹欲与李仲俊和离,望大兄成全。”
“什么?”
顿时,任回满脸怒容,猛的站了起来。
李雄被废,朝不保夕,自家妹妹与之和离,这不是要让人戳脊梁骨么?
任夫人连忙劝道:“夫郎,小妹绝非无理取闹之人,既求夫郎主持和离,必有苦衷,不妨先听坐下来听听再说。”
“哼!”
任回怒哼一声,坐了回去,锐目狠狠瞪着任皇后。
任皇后早已豁出去了,开口道:“妹自及笄嫁与李仲俊以来,从不敢有行差踏错,奈何李郎耽于声色犬马,沉溺于温柔乡中,行事日渐荒多次劝说,非但无果,反被其厌恶,从七年前开始,李郎再未踏入妹的寝宫一步,妹倒也落个清静。
之后李郎失国,迁出成都,不知怎么回事,重新惦念起了妹,可妹与李郎已无夫妻之情,自是不愿屈身事之,李郎几经骚扰,皆被妹坚拒,终于去年夏初,李郎闯入妹的寝帐,欲行那不轨之事,妹奋力呼救,惊动明王及身边女卫,及时拦住,李郎则恼羞成怒,辱骂妹攀附明王,妹羞愤欲绝,当夜投湖自尽,却不料,明王正于湖中洗浴,救下了妹。
实不相瞒,妹自得遇明王之后,慕其才情,渐有恨不相逢未嫁时之感慨,但妹知自家身份,从不敢有俞越之事,也不敢向任何人提起,可那晚被明王救了下来,妹念及自己已过了一次,故放下心节,向明王畅开心扉示爱,幸明王不嫌弃妹”
任皇后真的豁出去了,不顾女儿家的羞涩,把前因后果与自己的心路历程讲的清清楚楚,当然了,与杨彦的一夕之欢被隐瞒了过去,可是任回夫妻哪能猜不出当晚发生了什么?
杨彦在湖中沐浴,必然全身光溜溜,而自家妹妹投湖自尽,时值夏初,天气较热,必然仅身着薄衣,被水一浸,那还用看么?
更何况二人虽不明白杨彦是怎么把自家妹妹给救了回来,但很明显,身体上的接触少不了,再加上事后任皇后向杨彦表达爱意,双方都是成年男女,黑暗中,湖边上,杨彦又没拒绝,要说不发生些事情,讲给谁听都不信啊。
任回眉梢陡然一跳,刷的起身,负手在殿内来回走动,步伐越来越快,那眉心也越拧走紧。
他真是没料到,自家妹妹竟然和杨彦有了私情,而这种事不可能两个人的事,至少关乎一族,此时他也顾不得任皇后在李雄处受的委屈,思忖着与自家的厉害关系。
任氏源于陇西,随李特入蜀,除去作为皇室的李家,只次于蜀中第一大族范氏,可谓呼风唤雨,但随着国破,被迁来洛阳,虽然杨彦并未没收蜀中各家的家产,可实际处境连寻常富户都不如。
毕竟明国富户可以明目张胆的花钱,有钱就花,尽情享受,没人来管,而他不同,来洛阳定居形同于被俘,生怕被人盯上,平时小心翼翼,低调处事,哪敢张扬?
况且任回于成国大权在拨,今来明国,投闲置散,他才三十多岁,正是人生巅峰之时,如何甘心就此终老?显然,任皇后就是个攀附杨彦的机会。
换了江东士族,大多不愿行此道,以幸进身是抹不去的污名,正如刁协,被污为幸臣,庾亮还算幸运,他那中书监有名无实,司马绍大权独揽,让他躲过了一劫,而杨彦更是曾被冠以古往今来第一幸臣的帽子,无非是他自开炉灶,现在没人提了,可天下有谁能如杨彦一般呢?
不过任回不在乎,严格算起来,他家连士族都不是,顶多归于地方豪强一列,自然没士人那么讲究,有机会进身,哪管来路?
突的,任回转身,向任皇后道:“大王可曾与你有所承诺?”
任皇后俏面微红,不自然道:“大王让妹尽快和李仲俊和离,他说他说,绝不负我,还说会尽可能的补偿李仲俊。”
“哈哈哈哈”
任回再也难掩心中振奋,张嘴狂笑起来。
名声算什么?
他要的是晋身!
这真是意外之喜啊,想自家妹妹,年龄那么大,又是已婚妇人,竟被杨彦看中,当真是天降洪福啊。
不过再一细看,任皇后本就娇俏妩媚,又未曾生育,身形仍如二佳人,玲珑紧致,实乃一等一的美人,且知书达礼,性情贤淑,被杨彦相中倒也是挺合理的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