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蓟曾为燕都,秦始皇灭六国,拆除了燕国的易水长城,其走向为东西向,阻隔着燕地与中原的联系,拆除易水长城遂使燕地与华北平原及关中连为一气。
后秦始皇以蓟为中心,分修三道,向东经渔阳抵碣石,继之穿越辽西走廊达辽阳,向北经古北口达柳城,向西经军都过居庸关达云中与上郡,使蓟成为南达中原、西连云朔、北接塞外、东北通松辽的交通枢纽,由此奠定了蓟作为北方重要边城的无可憾动地位。
愍帝建兴四年(公元316年)十一月,刘聪陷长安,北方大地胡骑肆虐,早于两年前,石勒擒幽州刺史王浚,并焚烧宫室,蓟被毁,幽蓟经济凋敝,民不聊生,百姓多流入高句丽避难。
而在蓟的鼎盛时期,经卫瓘、张华的悉心经营,东夷马韩、新弥诸国依山带海,去州四千余里,历世未附者二十余国,并遣使朝献,远夷宾服,四境无虞,频岁丰稔,士马强盛,却地千里,复秦长城塞,自温城洎于碣石,绵亘山谷且三千里,分军屯守,烽候相望,由是边境获安,无犬吠之警,自汉魏征镇莫之比焉。
当慕容廆率部进驻蓟之时,蓟的人口已不足千户,其中的绝大部分,都是老弱病残,实在是想走也走不了。
慕容廆与裴嶷绕着城池缓缓而行,望着斑驳残破的城墙,一团团深黑色的血迹深深浸入其中,二人均是现出了百感交集之色。
裴嶷回头问道:“主公,听闻明军于百里外的桑邱筑城?”
慕容廆的眼神有了些阴沉,明军筑桑邱城,明显不怀好意,但是他不敢主动动手,生怕给杨彦制造口实,只能搞些小动作。
因筑城的主力是羯人,他曾派出归附的羯人秘密劝说,可出乎他的意料,竟无一人来降,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其实道理很简单,羯人原是匈奴的奴隶,骨子里有种奴性,接连数战,被明军打怕了,深深的畏服,不是到必死的绝境,没有谁敢于背叛。
而明军虽然拿羯人筑城,但肚子能吃饱,每日工作五到六个时辰,有充分的时间休息,并不算虐待,筑过城将打散入梁州安置,也算是善终,因此羯人没必要铤而走险。
“哼!”
慕容廆哼道:“怕他作甚,燕山地形复杂,我据蓟城,以燕山以倚,占据地利,且此战关乎我部生死存亡,将士必效死破敌,有人和在手,且我部无过,明王若冒然来攻,不得天时,纵使天时亦不在我,而我有地利人和在手,或能大破明军。”
“嗯~~”
裴嶷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
这时,一骑驰来,一名骑士飞身下马,施礼道:“报主公,洛阳来使宣敕,请主公速去!”
“哦?”
二人交换了个迟疑的眼神,慕容廆沉声道:“老夫去去就回!”随即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裴嶷心中,隐有不妙的预感涌出。
果然,约半个时辰之后,慕容廆阴沉着脸回来了,裴嶷连忙问道:“主公,明王可是宣你入京?”
“不错!”
慕容廆点点头道:“明王拜老夫为司空,入洛阳为职。”
“那……”
裴嶷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面现焦急之色。
其实他的心里,还是有些希望慕容廆去洛阳为官的,一来可以最大限度的避免与杨彦撕破脸,二来,他是慕容部的首席谋士啊,又是河东裴氏出身,慕容廆去了洛阳,不可能再回来,那他或有可能,把慕容部渐渐地掌握在手上,毕竟慕容部除了慕容氏族人,还有数十万晋人。
在晋人中,他裴嶷的声望还是很高的。
慕容廆冷声道:“老夫父以身体不适不由,婉言谢绝。”
裴嶷心里微微一沉,便道:“看来明王不久后,将挥军来攻了。”
要说心里不发怵是不可能的,慕容部几斤几两,慕容廆心里有数,如有一丝可能,他都不愿与杨彦动手,但现实是,杨彦正在一步步的把他往死路上逼,一步退,步步退,直到身后是万丈深渊,退无可退。
与其如此,不如宁死一搏。
不过在表面上,慕容廆强撑着哼道:“怕什么,我军有燕山为恃,再着元真必务说着美川王来援。”
“诺!”
有亲随飞驰而去。
……
杨彦征召慕容廆不至,洛阳凡是有点眼力的,都知道明军要对幽燕用兵了,果不其然,消息传回没几日,延尉刘隗上奏,指控当年于易水溺死八千女子的主谋实是慕容廆,要求杨彦办慕容廆欺君之罪,群臣也纷纷声讨,于是,杨彦收回赐予慕容廆的一切职务,并下檄文,命其入京请罪。
慕容廆自然不从,刹那间,战争的阴云就布满了幽燕上空。
但是让人意想不到的是,今年冬季,杨彦并未出征,因为宋袆与陆蕙芷在杨彦回来不久就怀上了,而预产期,是在年后的二月,杨彦思来想去,宋袆已经过了三十,年龄比裴妃当初生孩子还大些,而且身子骨瘦弱,整个怀孕期间,除了肚子大,竟然没有明显的发胖,他害怕了。
他担心出征在外,听到一尸两命的消息,决定亲手为宋袆接生。
当然了,这需要保密,否则传了出去,群臣铁定要批评杨彦荒诞不经。
这一天是二月十四日,洛阳宫,东暖阁之内,一派忙碌而又紧张的氛围。
“快打热水来,再带几片白布,先用沸水煮透!”
柳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