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城集兵的日子越来越近了,各种准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三个营两千多人都不停歇的紧张操练,一系列歼灭海盗的战役更是提供了宝贵的实战经验。第一营自然还是精兵气象,越打越强。二、三营虽然原本多是海盗当中去粗存精收编而来,但严格按昌国军的操典训练过一段时间后,初步看得出正规军的样子了。
兵船、战船也已经收集了二十多艘,每船满载可纳士兵一二百以上,新铸的二百多门火铳被装进其中五艘大船当中,每船装碗口铳十门,前后各一,左右弦各四。盏口铳则每船装四十门,前后各五,左右弦各十五。这些炮船全作为第一营的主要载具,让精锐的装备精上加精。另外十余艘兵船也都装备了火竹筒、弓弩及各类冷热兵器。
兵马器械准备完毕,只留下作为后勤辅助的巾帼营以及康棣主管的兵器作坊继续生产,另外就是将士们的亲属。
张镝的家人都来送别,张父先与胡隶这个老兄弟打趣两句,又对儿子勉励一番,要他专心杀敌报国,不以家人为念。张母也拭泪叮嘱了儿子几句,万望平安,张镝都一一应下。
最后是许小娥秋波盈盈与丈夫说话,她凑近张镝耳边轻声道:“奴家有喜了!”
“啊!有什么……?”
“你要当爹了!”许小娥娇嗔道。
“当真!”
张镝仿佛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被巨大的幸福感击中,简直激动莫名。
也不顾大庭广众,将妻子抱起来转了两圈,对着她仍旧平平的小腹喊道:“儿子,你先等着啊,爹爹去打个打胜仗再回来见你!”
众人见一向沉稳的张镝竟如孩童一般又笑又跳,都乐得大笑,略显沉闷的送别增添不少欢乐气氛,这似乎是个好兆头。
依依惜别过后,数十艘满载士兵的大船向着庆元方向驶去……
早在两天前,庆元府已经来文催促前去集兵,胡隶、张镝并不怠慢,两天内就准备好动身了,紧接着周都监的文书也来了,竟要昌国兵的兵籍名册,还要张镝、胡隶亲去参见。
胡隶气不打一处来,骂到:“周进是个什么东西,一条癞皮狗而已,还想吃现成的,拿我的兵权?”
张镝也冷笑,三路义兵本就是并列关系,赵知府都没发话,啥时候轮到他周都监来发号施令了!想来袁镛那里应该也收到了周进的文书,但肯定也不会有人理他,张镝的意思就是置之不理,随他做白日梦去。
刚到庆元,又有人送来一份文书,打开一看,还是那周都监的,这人也太自以为是了。拆开一看内容,更是让人气闷,里头竟写着禁止昌国、黄林镇两处义兵进城,只许城外扎营。理由还冠冕堂皇,说什么“乡兵义勇,不比经制之军,只恐军纪难肃,有扰百姓……”
胡隶看罢气急,当即准备进城论理,不过被张镝劝下,马上就要出兵,也不在乎在城外暂驻,先让那跳梁小丑在城里再蹦哒两天。
扎营方毕,稍稍空下来一点,张镝巡视一圈后便带领几名士兵往城内走去,准备到府库再碰碰运气,因为手下士卒从五百增加到两千,兵甲器械又有点紧张起来。府库四周这一片现在都是周进的地盘,一路上见三三两两的兵卒大部分流里流气,站没站样、坐没坐相,甚至衣冠不整、满嘴酒气,看的张镝直皱眉。
经过一处热闹街市,忽然听到阵阵喧哗,一群人围着指指点点。
“小娘子,羞什么?不就亲个嘴嘛!亲个嘴我就结账……”
“嘿嘿,小娘子,你家那短命丈夫死了几年了,难道就不想男人?”
“对呀对呀,咱兄弟可以效劳,只要小娘子点个头,咱今晚就来,哈哈哈……”
原来是四五个兵痞在街边酒馆里喝多了,借着酒劲调戏开店的的小寡妇。
那小寡妇连连哀劝:“各位大哥,酒钱我先不收了,求你们快走吧!”
“嗬!……笑话咱付不起酒钱!?”
小寡妇不住说好话,但无奈几个兵痞得寸进尺,只是无理取闹,各种淫词浪语,还趁机拉拉扯扯,使得那小寡妇惊叫不已。
那店里的小伙计过来劝解几句,却被其中一兵痞挥拳打倒在地,嘴角磕到了桌子血流一地,痛苦呻吟。
围观的百姓眼见得兵痞作恶,只可惜慑于他们腰上佩着刀,敢怒而不敢言。
张镝进入人丛,正见了兵痞调戏妇女又行凶伤人的一幕,他心中冷笑,这就是周进口中“经制之兵”的军纪?简直无耻!他怒喝一声:“大胆贼子,与我拿下!”
身后几名如狼似虎的亲卫齐声应命,跃上两步,轻巧的一两招擒拿,便如拎小鸡一般将四名兵痞反剪了双手拖至门口,方才还趾高气扬的兵痞们丝毫没有还手之力,都被一脚踹翻并排跪倒在地。
围观百姓纷纷喝彩叫好,不仅是为张镝等人惩恶扬善叫好,更是为亲兵们精强悍勇、干脆利落的风格而喝彩。
被抓起的四名兵痞似乎颇有不服,他们不认识张镝,还以为只是四明书院那边来的普通读书人,这两日他们见多了带兵的秀才,对此是有些不屑的,觉得不过是一介弱书生不伦不类的配把剑,再带上几个泥腿子,哪里能成什么事。
那带头的兵痞梗着脖子仰头瞪眼,借着酒劲奋力挣扎,但身后一双手如铁钳一般抓着,让他动弹不得,仍不甘心狂叫道:“死措大,不想活了,打你爷爷!”
“不守军纪,骚扰百姓,不想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