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柏鹤觉得自己过的十分憋屈,哪怕因为讨巧在石破当手下拿了个相对来说还算有些实权的职位,可与他预期还是差得远了,他觉得自己的才学不输于大学士沐昭桐,将来成就也未必输于他,只是两个人出身相差太大而已。
不管是乙子营将军白尚年还是现在的狼猿将军石破当,在他看来都是自己人生进阶路上的跳板,只是自己时运着实太差了些,别人一生会遇到不少贵人,他遇到的都是自己的灾星,比如那个沈冷。
长安城里自己遇到了孟长安,那个家伙毁了自己的前程,然后就是沈冷,几乎把自己逼到了绝路,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所以哪怕石破当杀沈冷之心并不坚决,他也想杀了沈冷,很坚决。
可是以他现在的能力去杀掉一个正五品水师将军显然不太现实,手里能打的牌确实不多,思前想后,还是那个办法......借助外人之手。
这个外人本来可以是石破当,然而那家伙显然不好左右,所以这个外人就可以是求立人,也可以是别的什么人,只要是能杀了沈冷的人都可以。
当然这事就不能再被石破当知道,那家伙所谓的底线在张柏鹤看来简直就是个笑话,杀仇人这种事还需要有底线?
恰好,他听到石破当说沈冷要带百人前往南理国,这消息简直让张柏鹤乐开了花。
可他却不能表示出来,在石破当面前甚至还很担忧沈冷此去能不能平安归来,回到自己房间之后张柏鹤就不停的在想自己该怎么做。
深思了半个晚上终于有了些思路,于是第二天去找石破当告假说自己有些水土不服想休息几日,石破当心情正好,随便摆了摆手就让他走了。
前不久,沈冷去了川州城,风闻堂因此而灭,那只是风闻堂的总堂,还有很多人闻讯躲了起来,只待风头过去。
廷尉府再厉害人手也有限,酉字营战兵因为要清剿那支叛军所以北上,这就是一个可以利用的时机。
离开了牙城之后张柏鹤一路向北,怀里带着大量的银票,当初在安阳郡的时候乙子营将军白尚年给了他不少钱,而且给那些水匪的钱他还从中克扣了一部分,加起来数额之巨足够他一辈子过富家翁的日子,然而他才不会安安稳稳的去做个富家翁。
张柏鹤在长安城的时候可以联络到流浪刀的人,便足以证明这个人的能力。
这次,他要去找的是那支叛军,风闻堂对他来说不足以保证杀死沈冷,必须多管齐下。
坎县。
距离牙城县大概有四百里,叛军在此聚势,然后迅速的攻克了县城夺走大量物资,然后便一头扎进了云周山里躲藏起来,他们当然知道凭着着不足万人的队伍根本无法对抗大宁的酉字营战兵,所以打一阵就跑这是早就已经制定好的策略。
这支叛军的首领叫云醒,自称扶主候,对外打着自己已经找到南越皇帝杨玉幼子的旗号拉拢队伍,杨玉哪里有什么幼子,只是这谎言偏偏就能骗了不少人。
这个人曾经是南越国兵部一个六品员外郎,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可他很聪明武艺也极强,打着匡扶幼主的名义聚拢了一批前南越的将领士兵,他就真的能凭借一个虚构出来的幼主让很多人深信不疑,而且还能让这么多人对他唯命是从。
云周山很大,是平越道最著名的山脉之一,东西延伸超过两千里,山势绵延若卧龙。
云周山深处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叛军已经搭建起来一座规模不小的营寨,这地方实在太隐秘,别说是寻常百姓,就是猎户也不会轻易踏足。
云醒今年三十八岁,一个男人思想已经成熟起来而且精力还很旺盛的年纪。
原南越国正三品将军郑多才是这支叛军的副将,他可不用自称什么扶主候,他是当初南越国正经封侯之人,所以对云醒有几分看不起,奈何,他也不敢确定云醒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他暂时却愿意做云醒的副手,只是因为这个叫云醒的人确实知道很多秘密,这些秘密连他一个正三品的将军很多都是闻所未闻。
“现在你们还怀疑我说过的话吗?”
云醒打开了一扇大门,谁也没想到营寨后边居然有一个天然的巨大山洞,山洞之中竟是一座粮仓,里面存贮的粮食足够他们这七八千人生活十年之久。
山洞里有一条暗河,当初这些粮食便是从水路运送进来的,负责运送粮食的队伍在和宁军激战之中近乎全军覆没,这秘密知道的人少之又少。
“这是其中一座,这样的粮仓在咱们越国境内还有不下二十个。”
云醒稍稍有些得意,为自己当年参与了那件事而感到庆幸,若非自己知道这些秘密,这些人不可能就愿意让他做主。
“侯爷。”
另外一个主要将领李宝忍不住感慨道:“这些秘密,怕是知道的人不多吧。”
“那是自然。”
云醒说谎话的时候信口就来,所以你根本就看不出来他说的是真是假,他淡然自若,口若悬河,如今这叛军里已经没有几个人怀疑他。
“当年国师亲自筹谋此事。”
云醒道:“我是国师门生,恩师本要我去吏部,可就在我已经准备赴任的时候恩师又找到我,将这件大事全权交给我处理,为了不被人察觉,所以给我安排了一个兵部六品小吏的官职,只是因为不会引人注目而已。”
他看了看手下:“当年每一个粮仓的选址都是我亲自去的,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