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冷一身便装的走进书院,路上遇到的学子纷纷向他行礼,这些学子认识沈冷的不多,只以为他是教习,主要是因为他手里还拎着菜,书院教习大多住在书院,只是也很少有人自己出去买菜的,沈冷来时想着老院长请他过来,要是已经准备了饭菜那才奇怪呢。
几个武院的弟子从远处经过,其中一个人看到沈冷拎着一兜子菜走过,忍不住从鼻子里哼出来一声:“你看看,男人买菜做饭像什么样子?这般年纪,看起来也是个练武的身材,从军征战多好?”
另外一个弟子道:“应该是书院教习。”
“那也一样。”
之前说话的人摇头:“若换做是我就不做什么教习而去北疆杀敌,看他年纪,与传闻之中沈将军的年纪应该差不多,你看看沈将军在做什么,立不世之功,创惊世之业,大好男儿,理当如此。”
沈冷听到这话回头看了那孩子一眼,没觉得自豪。
只是有些感触,他还没有做好准备,有一天年轻人会以他为目标,会以他为榜样,年轻人会觉得他做什么都是对的,他做什么都应该效仿,所以沈冷心里忽然间沉重起来,以后可能每一步都要走的更加小心翼翼。
就在这时候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从武院那边过来,几个弟子连忙俯身一拜:“拜见院长大人。”
那老人随意的答应了一声,加快脚步朝着沈冷追过来:“安国公。”
沈冷回头,连忙停下来:“大将军。”
他俯身一拜。
石元雄快步上前把他扶住:“国公切勿如此。”
他笑着说道:“我就说,老院长不会无缘无故请我过去做客,他那般吝啬性子请客我是懒得去的,可是转念一想你回来了,说不定老院长以请客之名让你过来给他做菜吃,一念至此,我就急匆匆跑了出来。”
沈冷笑道:“老院长不是吝啬。”
石元雄:“嗯?”
沈冷道:“他是真抠。”
石元雄哈哈大笑,拉了沈冷手:“走走走,咱们同去。”
那几个弟子互相看了看,脸色都变幻不停,倒是最先说话看不起沈冷那个年轻人还在挣扎:“或许,他名字叫安国公呢......”
说完连自己都不信,抬起手在脑门上使劲儿拍了一下:“我怎么这么蠢?”
老院长的独院。
这位虽苍老却依然在朝廷里犹如柱石一般的老者躺在椅子上,嘴里哼着曲儿,一想到过会儿就能吃到沈冷做的菜,心里美滋滋。
院门外石元雄和沈冷联袂而来,老院长坐在堂屋看着,一看到沈冷进门眼睛都亮了。
“来就来,还带什么菜?”
“不带菜你不轰我走?”
“轰是要轰的,客气也是要客气的。”
老院长嘿嘿笑了笑:“豆腐买了吗?”
沈冷晃了晃手里的布兜:“一共花了一两二钱银子。”
老院长从袖口里摸出来一锭大概五两左右的银子递给沈冷:“不用找了。”
沈冷把银子揣起来,老院长的伸出来的手却没收回去:“拿来。”
沈冷瞥了他一眼:“那这一两二钱岂不是我白搭了?”
他把昨日老院长写的五两银子欠条递给老院长:“应该改成你还欠我四两八钱。”
老院长:“你是不要脸还是算错了?”
沈冷:“纯不要脸。”
老院长哼了一声,把欠条拿过来看了看,那是他昨日写给沈冷的,欠沈冷受封国公贺礼五两银子。
就在这时候沈先生从外面快步进来,看起来风尘仆仆,他本和祥宁观的道人们出去云游了,也是得知北征大胜才急急忙忙赶回来,先回了家,茶爷说沈冷到了书院,沈先生又急匆匆赶到书院,连脸都没来得及洗一把。
看到沈冷的那一刻,沈先生表情恍惚了一下。
老院长问:“是你们俩先聊聊,还是让他先做菜?”
沈先生瞪了老院长一眼:“我和冷子多日未见,你可知道有多少话要说?当然是让他先去做菜。”
他抬起手:“我带了酒。”
就在这时候叶流云和韩唤枝从外面走进来,叶流云进门就哼了一声:“刚到迎新楼就听黑眼说你从迎新楼要了两壶酒跑了,我就知道你是来了这。”
沈先生并不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