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天气不错,秀秀要不要去外面走走?”
崔秀秀摇了摇头,微微笑了一下,犹如大慈大悲的菩萨降世一般,让一旁的思雅眼前一阵恍惚。
崔秀秀以往气质中带有的天然媚意,在怀孕后,母性光辉竟然压住了这些媚意,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
思雅还是想要劝解一番说道:“秀秀这是第一次有了孩子,要多走走才好,今日外面天气很好,阳光也足,适合在外面走动走动。”
娅娃坐在床上也点了点头道:“秀秀可以去外面走动一下,这有些好处,只是要小心些。”
崔秀秀想了一下,点头,算是答应了。
正在她被思雅搀扶着想要下床时,外面响起一名亲卫报告声。
“夫人,乞乞部的力乞想要求见夫人。”
崔秀秀愣了一下,思雅则轻声解释道:“乞乞部在咱们汉部的西北,属于室韦人一脉,人丁不多,只有百十族人。”
“哦?”
崔秀秀奇怪问道:“咱们好像未曾侵入他们族地,为何他们会过来?”
娅娃放下手中一个小尖头靴子笑道:“这有什么难理解的,一个百十人的小族,若没有靠山,他们是很难存活下去的。”
崔秀秀想了想,也觉得是这样,点头对亲卫道:“那就请他进来吧。”
“是,小的这就叫他进来。”
亲卫离开片刻再次进来,后面跟着一个青年模样的胡人和一个孩子,为了保证崔秀秀的安全,随同进来的还有七个亲卫,全都按刀静立在一旁,随时拔刀砍杀意图不轨之人。
这名叫力乞的青年进了大帐,忙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看崔秀秀。
力乞在前来汉部之时,族中长老就警告过他,一定不可得罪眼前的这女人,因这女人死的人太多了,更何况她还是随手可以捏死他们部族的李大帅的女人。
“乞乞部力乞,拜见夫人!”
崔秀秀身子明显重了许多,在思雅帮助下坐了起来。
看着一身破烂的力乞和不知所措的孩子,崔秀秀并未表现出鄙视、不满,轻声说道:“力乞,你前来汉部所为何事?”
力乞此时听到崔秀秀这么问他,一时间有些忐忑不安起来。
“今年雪……雪太大了,牛羊冻死的太多,乞乞部想恳求夫人,能够……能够……”
看着力乞犹豫不决的样子,看着那孩子渴望的模样,笑了笑,伸手向苦娃招了招手。
苦娃跪在地上,看了看力乞,又看了看崔秀秀,有些不知所措。
力乞心中大急,他好不容易才从原先的契丹人那里打听到,眼前的这女人甚至比李大帅还管用,若是能让这女人满意,他们的族人也就能够安然渡过这次灾难。
力乞不停用眼光催促苦娃过去,心中大急,恨不得开口,却又怕那贵妇不高兴,额头都冒出汗来了。
苦娃终于像是“听”懂了一般,畏畏缩缩从地上爬了起来,低着小脑袋来到崔秀秀身边。
苦娃就是个穷苦的孩子,不怎么好看,脸上一块又一块的冻疮,或许也正是因此,让崔秀秀母性大发。
“还真是可怜的孩子。”
苦娃抬头,眼中却泪水汪汪。
“夫人,可以给苦娃一只小花头吗?俺家的花头死……死了……”
崔秀秀一愣,力乞赶紧解释道:“今年的白灾太大了,我族的牛羊冻死无数,苦娃家的最后一只羊羔也在前几日冻死了。”
力乞头颅抵在地上,口中悲戚道:“还请夫人慈悲,能够……能够借与我族一些牛羊。”
看着这两人,崔秀秀叹气一声,乞乞部只是个小族,人丁不过百十人,借与他们牛羊也不算太大的事情,可……
崔秀秀终究还是没有一口答应,说道:“我家大帅过几日就该回来了,你们乞乞部借些牛羊也不算多大的事情,可毕竟需要我家大帅首肯方可。”
力乞头低的更低了,哀声道:“还望夫人怜悯,能……能在大汗面前美言几句。”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双手捧在头顶。
“小民也没什么可以送与大汗的见面礼,这……这是一方信印。”
一亲卫接过布包,躬身送到崔秀秀面前,崔秀秀并未打开布包查看,只是疑惑看着力乞。
力乞解释道:“小人不识字,但听祖辈言,此印为汉印,是曹孟德大将军的印信,至于如何落入我族,时间太过久远,小人不知。”
崔秀秀听到此言大惊,郑重了起来,伸手拿起布包,感觉有些沉重了起来。
她不是小门小户之家,是河东崔氏望门,自是知道曹孟德是何人。小心打开油污的布包,入眼的却是残缺了一角的铜印。
崔秀秀小心反转,看向下面的字样,上面正是——征西大将军!
崔秀秀深吸一口气,她知道曹孟德墓碑上是——汉故征西将军曹候之墓!
她知道曹孟德一生都未征西,却为何有这碑文?她不知道!
当时年幼的她,曾问过祖父,祖父也未曾告知与她,当时她记得很清楚,祖父只是看着碑文发呆,发呆了许久……许久……
现在竟然见到了这方“征西大将军印”,崔秀秀一时心中激荡。
深深吸了口气息,崔秀秀看着低头跪在地上的力乞,轻轻开口道:“牛羊之事,本夫人答应了,但是有借有还,你明白吗?”
力乞大喜,忙磕头说道:“是是,小民明白,我乞乞部定不忘贵部的恩德!”
崔秀秀点了点头。
“你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