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太行山,进入潞州,从潞州经过晋州、绛州、蒲州,越过黄河就进入了京畿之地。
这一路上,李思钰他们能避开人群就尽量避开人群,甚至昼伏夜出都使了出来,后来实在是越来越躲不过去,这才假扮成辽东军家眷。
辽东军此次河北之战,打出了点名气,河东才刚刚与辽东军定下了契约,一时还不想招惹辽东军,所以李思钰他们通关很是容易。
李思钰他们爬山涉水,队伍逐渐扩大,甚至扩大成了几十人的队伍,这些都是躲进山中流民。
潞州无事,晋州无事,偏偏进入了绛州出了点问题。
绛州是河中节度使王重盈的老巢,但绛州与泽州相邻,泽州是昭义节度使康君立的地盘,但是却在李罕之治下。
大家先不要用砖头扔俺,俺简单说一下这李罕之。
李罕之原为诸葛爽部下,诸葛爽为郭勋部下。郭勋原先不过是桂州戊军粮料判官,早先年,大唐驻兵是轮流调动的,从这里调到那里,从那里调到这里,驻兵时间不等,一般半年到一年就会回乡,可桂州驻兵都待了小两年,这些兵卒想要回乡,上官却压着不许,最后士卒造反了。士卒干掉了原都头,推举郭勋为都头。
郭勋是控钱粮的官吏,推举他也没什么奇怪的,反叛的郭勋带着兵卒自行北返,并一路攻城破寨,占据了不少地盘,后来被大唐平灭身死。
诸葛爽就是看到郭勋撑不下去的时候投降了朝廷,任命为汝州防御使。再后来,黄巢攻破了长安,诸葛爽投降了黄巢,被黄巢任命为河阳节度使。等到黄巢被干趴下后,诸葛爽再次投靠了朝廷,但这河阳之地也就留在了诸葛爽手里。
诸葛爽病死后,部将刘经、张全义、李罕之推其儿子诸葛仲方为留后,但是主弱臣强,刘经、张全义、李罕之三人又相互争夺激烈,刘经虽竭力护住诸葛仲方,却挡不住张全义和李罕之的联手,最终落败。
张全义和李罕之获胜,李罕之是河阳军悍将,张全义虽也是主将,更多的是以内务为主,故此李罕之为河阳节度使,而张全义则为河南伊、东都留守。
张全义与李罕之是拜把子,是立誓为“刻臂为盟,永同休戚”的生死兄弟。
可是,李罕之生性残暴,不时出兵攻打绛州王重盈,打仗是要花费钱粮的,李罕之生性残暴,河右之地被他整的残破不堪,民生凋敝,哪有钱粮供他征战,没有钱粮,只有问张全义讨要。
张全义善于经营,河洛之地被他整的还算不错,可这一次次问他要钱粮,什么家底也禁不住李罕之这么败家,最后张全义与李罕之关系越来越差,私下里与王重盈联手,最终击败了李罕之,李罕之大败逃脱,又投靠了晋王李克用。
李克用把泽州交给了李罕之,作为抵挡南面的镇守大将,可李罕之是啥人?那就是个祸害的老鼠屎!非但没有收敛,反而更加残暴起来,潞州他是不敢招惹,那是他的顶头上司康君立,可王重盈他却敢下手。
泽州比河阳之地还不如,山岭纵横,人口稀少,打仗没有粮食怎么办?这李罕之就学起了五胡乱华之事,以人肉为军粮!
李思钰一行人推着独轮车来到翼城,恰遇到王蕴在翼城满世界抓壮丁。
这种事情,自是由现在的亲兵高思继去处理,本来李思钰也没当回事,抓壮丁还能抓他们不成。
可世事难料啊,还真的把他们围了起来,李思钰不得不皱眉站了出来。
“怎么回事?难道王家想与俺们辽东军为敌不成?”
李思钰先来个狐假虎威,这招多次凑效,只是……这次好像不大管用了。
一毛脸汉子阴沉着脸说道:“老子管你是不是辽东军过来的,到了俺们这里,就得给俺趴着!”
“来人!抓起来!”
“慢着!”
李思钰急忙大喝一声,心下叹息,看样子还真成“虎落平阳被犬欺”了。
李思钰一脸谄媚,左闪右躲来到此人面前,把这毛脸汉子吓了一跳,急忙后退两步,嘴里喊道:“你……你想干什么?”
“这位将军,山不转水转,以后还可能用得着我辽东之人呢,何必与我等为难?”
说着李思钰拿出一袋碎银子递了过去。
“我等只是护送崔相国的家眷回转长安,来的匆忙,也没带多少钱财,这些就当小的孝敬弟兄们饮酒喝茶了,还请将军行个方便。”
毛脸汉子掂了掂手里的钱袋,看向这几十人一身破破烂烂的模样,犹豫了一下,说道:“不是本将军不给兄弟面子,纵是过了本将军这关,你们也走不出翼城。”
“哦?这是为何,不知将军可知内情?”
说着李思钰向大丫招了招手,一脸黑灰的大丫上前,从腰间拿出一个钱袋来,李思钰再次递了过去。
毛脸将军很是满意,笑道:“兄弟客气了,李摩云打来了,翼城、曲沃、绛县全都戒严了,纵是本将军让兄弟过了翼城,你们也无法过了曲沃,兵凶战危,兄弟想来是明白的。”
李思钰身高马大,一看就是军武之人,毛脸汉子要还看不出这些,还不如一头撞死得了。
“看兄弟身强力壮,不若先跟着本将军两日,过些时日,等李摩云退去,本将军亲自送兄弟离去,如何?”
李思钰没料到会出了这么一档子事,犹豫了一下,这才开口道:“不知将军可否让小人禀告一下小姐?”
毛脸汉子掂了掂两个沉